次日,明謹醒來,瞧見仲帝也醒著,但雙目下烏青。
“君上這是怎么了?怎么睡地上了...”明謹狀似禮貌問了,后自言語,“地上更寬敞?”
仲帝哪里不知道以此人的武功修為,他就是打個噴嚏她也能察覺到,自己昨晚的事她肯定知曉了。
卻故意嘲笑他。
“是啊,昨夜睡著睡著,才覺得床還是太小了,今天我定要讓內廷司做一張更大的。”
明謹一澀,帝王嫌棄王宮宮中的床太小,這傳出去,還不知多惹風月。
這人裝了褚律多年,事事都規整按照帝王家的規矩來,怎的私底下是這樣的流氓痞氣。
“君上既有此要求,不若等下我跟內廷司的人說,這種不要臉的事,總不能讓君上去做。”
仲帝當然不能讓明謹去丟臉,更重要的是...
“床太大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明謹還沒問怎么個不好法,但她預感不是什么好事。
她要轉身去洗漱。
“離你太遠了。”
“...”
明謹沒回應,直到眼前出現一枚復雜的鑰匙。
明謹看向仲帝,伸手要拿,他卻抽回去了。
“帶我一起。”
明謹也收回手,“君上沒武功,去了會很麻煩。”
“何況我們也沒打算去陵墓動手。”
仲帝明白了,“那就是需要一個場合,讓他肯來,敢來,讓他以奪走這枚鑰匙為目的來冒險入甕。”
其實這是陽謀。
以蘇太宰的道行,自然很容易就猜到他們請君入甕,可若是為了鑰匙...
明謹他們就在賭這個人到底在不在乎盤龍石里面的隱秘。
不管是否有心愛之人,還是其他,至少明謹揣度這個人這么多年來在控制王室跟謝家乃至鉗制白衣劍雪樓的過程中,他自身也是受轄制的。
明謹想不懂書白衣重創后,此人沒造反的原因。
心性,作風,好聲名?
她認為對方也是一個極端人物,一般極端之人,也有極端的內在面。
越裝得清新脫俗,淡泊名利,私底下...
賭一把吧,反正也不會比不動手的結果更糟。
明謹跟仲帝商量了,但后者的提議讓她否決了。
“若是春夜宴,文武百官跟王族宗室都在。”
他提出春夜宴設宴引蘇太宰,明謹驚訝后否決,理由很正當。
可惜仲帝堅持的理由也很正當。
“如果是誘餌,除了鑰匙之外,也總要給他一種還有人質可圖的感覺,這位主的性格向來謹慎,便是陽謀,明知是陷阱,讓他毫無準備前來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若不是春夜宴,他來之前會提前抓些人質,就好像那些年她總是以各種把柄威脅各方。”
這是他最擅長的手段。
明謹說著,想到了什么,倚靠了椅背,道:“他會抓的人質,要么是我在意的,要么是白衣劍雪樓在意的,要么就是君上你。”
“是啊,你最倒霉,你在意的肯定是最容易抓的,而我在意的是最難抓的。”
他說得隨意,但深意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