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呂聞一臉困惑地看了過來,白術摸了摸胡須,道:“總之,這件事大抵跟主公的身體關系不大。
你可知,老夫為何一心想撮合主公跟夫人?”
呂聞下意識地順著他的話問:“為何?”
白術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可曾見過,主公能容忍一個女子在他面前晃悠那么久,便是口出狂言,也沒有暴怒,甚至還順了她的意,確確就像夫人說的,那樣的主公跟以往相比,著實算得上是寬厚仁義啊!”
呂聞一愣,卻越是回想,越是震驚。
可不是如此嘛!
以往主公別說讓女人在他面前晃悠了,便是那個女子起了什么心思故意在主公面前多逗留一會兒,也會惹得主公暴怒。
只是讓人把她拖出去便算好了,有一回有個舞姬意圖勾引主公,便被主公下令狠狠打了三十板子,至此連舞都跳不了了,只能草草嫁了個商戶了事。
這樣的主公,在夫人面前,真真算得上寬厚仁義了!
白術見呂聞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得瞇了瞇眸子道:“呂聞啊,主公是這天底下真正的大英雄、大丈夫,但性子同樣自負自我,便是他再不喜夫人,聽到夫人主動說出請離的話,少不了是要惱怒的。”
然而,出乎白術意料的是,主公沒有。
他可能有一瞬間的氣憤,然而那氣憤,竟被夫人三言兩語便化解了,這讓先前總是戰戰兢兢地勸導主公的他實在不恰,不恰得很哪!
“老夫知曉你一直憂心夫人是否謝興派過來的人,然而,這恰恰是老夫最不憂心的,謝興這個人,老夫再理解不過了,他生性敏感多疑,謹小慎微,做事情喜歡直擊要害,斬草除根,以絕后患。
人心最難掌握,與其派一個隨時可能會生出異心的人到主公身邊,他寧愿直接派去一個刺客。
何況,夫人的背景我們早便查探過,她不過是一個一直居于深閨的女子,便是這場婚事,也是被陳家人臨時強塞的。
夫人這回如此坦然地主動請離,更是印證了老夫的想法。比起憂心她是否謝興的人,老夫更好奇一個深閨女子是如何養成這般果斷大方的性子。
退一萬步來說,即便夫人真的是謝興派過來的人,跟可能治好主公厭惡女子的怪癖相比,這些都不值一提。”
要知道,自己追隨的主公是否有后這件事,牽動著萬千軍士的心。他們來追隨主公,是打著生生世世追隨的念頭的,所謂千秋霸業,也非一代人可以完成,若是主公一直無后,短時間內可能不會有什么影響,久了,恐會動搖軍心啊!
至于那萊陽城守沈禹辰,白術是一直沒把他放在眼中,別說他根本沒資格跟主公相提并論,便是夫人的表現也是有目共睹的,夫人跟他之間是什么情況,明眼人都能看出來。
呂聞越聽,眼睛不禁越亮,連忙追問道:“可是,如果主公當真心悅夫人,他又怎么會答應夫人那般荒唐的請求?”
一說到這個,白術就氣憤,忍不住輕哼一聲道:“就老夫來看,主公還沒對夫人產生那般心思,但夫人對主公來說,意義定然是不同的。”
呂聞沒有白術想得那么彎彎繞繞,他只是單純地覺得,主公一時糊涂答應了夫人那個要求,若是夫人真的跑了,或者被人拐跑了怎么辦?不由得緊張道:“那……那怎么辦才好?”
白術微微挑眉,意味深長道:“有這樣一個不省心的主公,苦的是我們這些部下罷了。你也不用太憂心,只是,這段時間,要勞煩你替主公好好看牢夫人便是了。”
呂聞一愣,頓時悟到了什么,眼神一下子肅穆起來,道:“是!”
白軍師的心思他懶得猜,也猜不透,他只需要知道,這段時間要是有誰膽敢接近夫人,他便把他的腿打斷丟出去喂狗便是了!
哼,膽敢對他們夫人起心思,便要做好承受他們五十萬魏家軍怒火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