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旁邊傳來一聲有些壓抑的笑,陳歌才回過神來,瞥了一旁用袖子掩著唇明顯在偷笑的藍衣一眼。
藍衣見自己偷笑被發現了,也不慌,笑得眉眼彎彎,有些促狹地眨了眨眼道:“夫人,您的臉都紅了,方才您可是在想君侯?”
陳歌:“……”
不由得臉紅紅地瞪了她一眼,抬起手對著自己的臉散了散。
要命,明明都快九月了,怎的還這么熱呢!
“可惜鐘娘去給娘子備晚膳了,要是她瞧見了剛剛那一幕,還不知道會多高興呢!”
小丫頭還在嗤嗤笑著,“哎喲,方才君侯瞧著夫人那眼神,奴婢看著都要臉紅。
奴婢以前覺得君侯可嚇人了,沒想到君侯還有這樣一面呢!”
陳歌望了望天,從沒有一刻覺得這個丫頭這么吵,又狠狠瞪了她一眼,道:“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立刻把你丟去跟后廚的二狗子一起劈柴?”
小丫頭立刻抬起手緊緊捂著嘴,一臉惶恐地看著陳歌。
陳歌輕哼一聲,沒再理她,只是腦中老是不由自主地想起方才魏遠牽著她的手的樣子,安靜專注地看著她的樣子,握了握她的手安慰她的樣子……
想到最后,她只覺得自己的腦子已經完全無法思考了,連忙甩了甩腦袋,努力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先甩到一邊去。
就在這時,一個看起來只有十五六歲的小廝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笑嘻嘻道:“夫人,主公說您在這里,喚奴給您送點茶水點心。”
來人名喚林安,是在魏遠身邊伺候的小廝,魏遠這人似乎不怎么在乎日常的生活起居,身邊伺候的人只有林安,先前陳歌已是見了他好幾回。
她以前以為林安便是他的名字,現在想來,這也是他來了侯府后改的名字罷。
“辛苦了。”
陳歌點了點頭,忽地想到了什么,試探地道:“這些天我一直在院子里休養,很多事情都不太清楚。
君侯方才跟我說,他明天便要去往常州了,可是牛痘種植的試驗還沒結束,不知道到時候要進到常州的士卒和大夫,要怎么安排?”
林安一直跟在魏遠身邊,自然知道種牛痘抵御天花這個匪夷所思的法子是自家神通廣大的夫人提出來的。
陳歌現在問他,也是抱著也許能從他那里打探出些什么的想法。
林安頓時皺了皺眉,一臉苦惱道:“夫人擔心是必然的,奴也很是擔心。
奴聽說,進行試驗的幾個兵士目前為止情況都很好,沒發生什么無法掌控的事情。
常州那邊也傳來消息,說那些身在疫區但種了牛痘的百姓,后來感染上天花的人很少。
那些還是染了病的,要不就是一些老弱病殘,要不就是先前跟染上了天花的人走得很近,這樣看來種牛痘確實或多或少有抵御天花的功效。
君侯便吩咐呂副將和蕭將軍,把牛痘種植的情況跟要去常州的兵士和大夫都說了,若他們愿意,便給他們種上,不愿意的也不勉強。”
陳歌暗暗松了口氣。
如此也好,至少能保證愿意種牛痘的人的安全了。
她為免吳燕她們過于擔憂,前幾天便派鐘娘把牛痘種植的事跟吳燕說了,吳燕定是會說服吳承謙的。
而林安說的那些在疫區種了牛痘依然發病的百姓,除卻十分罕見的種痘并發癥,就只有兩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