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聞自然看出了女子臉上難掩的欣喜,微微一愣,不禁有些糾結,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道:“夫人,您可是還想著離開的事?”
陳歌一愣,有些訝異地看著呂聞。
呂聞卻以為她是默認了,連忙道:“夫人,屬下跟在主公身邊八年了,還從沒見過他對一個女子那般上心。”
以前的主公何止對女子不上心,還分明有著一種莫名其妙的排斥和厭惡心理。
“方才在路上,主公見到樹上結的野果,立刻遣人把已經熟透的果子都采過來,說這種果子甜美多汁,夫人定然愛吃。
屬下說這些不是想夫人有什么壓力,就是覺得,您既然已經跟主公成了親,夫妻之間的緣分是前輩子修來的,不管是聚是散,都不好太過隨意。
屬下自是相信夫人一個人在外面,也有能力過得很好,只是……”
呂聞微微一頓,道:“主公應是會傷心的。”
也是經過這一回,呂聞才發現,自家縱橫沙場無所不能的主公,在男女之事上竟那般純白如一張白紙!平日里的運籌帷幄決勝于千里之外都仿佛失了靈,就仿佛一個懵懵懂懂的毛頭小子,只憑著本能接近自己心悅的女子。
只怕到時候夫人走了,他還不知道夫人離開的原因呢!
這讓呂聞又是訝異又是捉急。
陳歌不禁一臉怔然地看著他,完全沒想到,他會對她說出這番話。
他說不想給她壓力,他只是不希望她太過隨意地下決定。
她從他的話中,感覺到了他對她的尊重,而不是只是把她當做魏遠的附屬品,是真的在考慮她的心情。
陳歌不禁彎了彎眼眸,道:“謝呂副將,這些事情我都曉得的。”
呂聞原本還想說什么,聽到她這句話,慢了半怕地道:“夫人,您的意思是?”
陳歌笑著道:“就像你說的,相聚也是一種緣分,是聚是散,都不好隨意決定。”
在馬車上一天,也足夠她想清楚很多事情了。
她雖然覺得自己對魏遠還沒有男女間的感情,但她不排斥他,而且雖然她不介意一輩子單身,但她生長于一個溫暖圓滿的家庭,還是很渴望有自己的一個家的。
特別是在這樣一個陌生的世界,不管她如何努力經營生活,還是會時不時感受到心底的空虛寂寞。
她希望能在這里找到自己的根,擁有能讓自己牽掛的人和牽掛的地方。
因此,她愿意給自己和魏遠一個機會,看看他們到底合不合適彼此。
雖然她知道,選擇魏遠跟選擇其他人是大大不一樣的,以魏遠的身份,未來的生活是可以預見流離顛簸,但誰叫就像呂聞說的,他們偏偏就有了這一段夫妻緣分呢。
只是現在最大的問題是,魏遠似乎莫名其妙地篤定了她跟他的心情是一樣的,已是無比自然地跟她進入了夫妻相處的模式……
陳歌不禁有些糾結地擰了擰眉。
雖然她不排斥跟他試試,但也不代表就能接受這種一日千里的速度啊!
就在這時——
“你們在這里做什么?”
一個暗沉的嗓音響起,陳歌和呂聞不禁同時看了過去,便見到高大俊朗的男人站在不遠處,眉頭微蹙地看著他們,身上的銀甲在月色下反射出淡淡的光芒。
呂聞看著男人沉郁冷然的雙眸,心里忽地咯噔一下。
主公不會是以為他跟夫人在做什么不能見人的事情,吃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