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歌這一晚,夢到自己泡在了溫暖舒適的溫泉水里,全身上下再也沒有一處寒涼的地方,舒服得她忍不住嘆息。
第二天起來時,才發現,自己竟是被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的魏遠抱在懷里睡的,怔愣過后,心里說不出的安寧熨帖,這種感覺,自從她突然來到這個世界后,便再也沒有過。
忍不住便輕輕轉過身子,原想好好地看一看自己的男人,卻沒料到,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泛著不自然潮紅的俊臉。
心里微微一驚,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入手竟一片滾燙,連忙輕輕推了推他,低聲地喚:“魏遠,魏遠。”
這樣叫了一會兒,男人才慢慢睜開一雙烏黑幽深的眸子,仿佛初初醒轉的孩子一般,帶著幾分迷茫看著她。
陳歌心里一時柔柔的,湊到他身邊低聲道:“魏遠,你是不是很不舒服?我方才摸了一下你的額頭,你身上很燙,可能發燒了,今天便……”
“我沒事。”
陳歌話沒說完,一雙眼眸已是恢復清明的男人便徑直坐了起來,轉身便要去穿鞋子。
陳歌一怔,一把抱住他的手臂,應付不聽話的病患什么的,她最在行了,皺眉抬眸瞪著他,“不舒服便別硬撐著,事情再多比得過身體嗎?到時候你病情惡化了,擔心的還不是你身邊的人。”
“歌兒,我真的沒事。”
陳歌方才是一把撲過來抱著他的,魏遠微微一垂眸,便能看到她那玲瓏起伏的身體曲線緊貼在他的手臂上,原本便緊繃的身體更是仿佛一把被拉到了極致的弓,一晚上都沒有退溫的身體更是熱得仿佛要炸開。
不由得痛苦地閉了閉眼睛,聲音嘶啞得恐怖,一字一字道:“歌兒,你先放開我。”
陳歌微微一愣,一臉困惑擔憂地看著他。
如果魏遠真的不舒服,他沒必要瞞著她啊,生病又不是什么丟臉的事情。
他此時這般堅決地否定,莫非,真的是她想錯了?
“主公!”一個清朗的聲音忽然在營帳外響起,“李將軍說,高城守方才已是松口,要把他設局的原因招了,李將軍讓屬下請主公過去。”
魏遠臉色一沉,低低地道了句:“知曉了,我一會兒便過去。”
陳歌見他有正事要忙,猶豫了一下,還是放開了抱著他的手,卻終究不放心,緊跟著他下床了,幫他穿好衣服后,給他倒了杯茶水,撇了撇嘴道:“至少多喝點水罷。”
女子的神情中帶著一絲不甘和擔心,魏遠凝神看了她一會兒,忽然牽起她的手,緊緊地在手心里握了,眼里閃過一抹掙扎,道:“歌兒,我的身體是真的沒事,你不用憂心,我不過是……”
說著,他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黑眸中有什么復雜至極的情緒一閃而過,似痛苦,似懊惱,似羞恥,又似隱忍,讓陳歌微微一愣。
不待她仔細看清楚他臉上的神情,男人已是不動聲色地移開了眼神,道:“昨天的事,全是通州城守高瓊在背后搞小動作,李敖翔在他們出通州前一刻攔下了他們的人馬,你若想聽聽是怎么一回事,便一同過來罷。”
陳歌微微一愣,突然便想起了昨晚,他似乎對劉三才說的完璧之身毫無所覺,心頭的疑慮不由得更重,但看他明顯不想說,也只能暫時壓下,道:“好,那我便隨你一同過去。”
她快速地梳洗完畢,換了身衣服,便跟魏遠一同來到了一個營帳前。
營帳外,已是有一個身高八尺、面白無須的年輕將軍候著,見到陳歌,他似乎微微一愣,但很快便恢復如常,大步上前,恭敬地行禮道:“屬下見過主公,見過夫人!”
這人,只怕便是通州的駐防將軍李敖翔。
魏遠淡淡地點了點頭,道:“高瓊可是在里頭?”
“是,他原本還想嘴硬,屬下跟他耗了一晚上,他才終于松了口。”李敖翔說著,看向陳歌猶豫道:“可是,審訊現場血腥可怖,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