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別無選擇。”
聽到身旁又傳來咯吱咯吱骨節摩擦的聲音,陳歌微微一愣,環著他的腰的手緩緩往下,握住了他再次緊握成拳的雙手。
然而,下一瞬,男人便忽地抬起手臂,狠狠地把她箍進了自己的懷里,帶著一絲發泄的恨意,一張臉埋進她散發著清香氣息的秀發中,嘴里不住地喚著:“歌兒,歌兒……”
仿佛他已病入膏肓,懷中人是他唯一的解藥。
隨即,陳歌便感覺有一滴微涼的液體落入她的發間,瞬間便消散在了她溫熱的皮膚中。
……
見到夫人完好無損地跟自家主公走了出來,李敖翔很是怔愣了一瞬。
主公的臉色雖依然沉郁可怖,但顯然沒了最開始時的盛怒猙獰。
他心里暗暗感嘆,看向陳歌的眼神不禁帶上了深深的敬佩,見到主公已是兀自往前走,他珍而重之地給陳歌行了個禮,便跟了上去。
看來白先生,后繼有人了。
這一天,總算有驚無險地過去了。
因為嬤嬤還沒醒,陳歌到底不放心,和魏遠商量后,決定在通州多待幾日。
那之后,魏遠雖一直神情郁郁,卻依然有條不紊地處理著通州城守的事。
那天高瓊說的事被隱了下來,對外只說,高瓊意圖弒主,當誅之,高瓊嫡子高譯伙同其父設局,一同誅之。
高瓊家中,其余男丁均被打入奴籍,進入軍營勞役,女丁則被沒收身上所有財產,趕出城守府,自生自滅。
陳歌一直看著這一切,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忍不住暗暗擔憂。
魏遠比之從前,更善于隱忍了。
只是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這天,陳歌正在何嬤嬤床前,細細地替她查看情況,一個小兵突然走了進來,掩不住臉上激動的神情,道:“夫人,方才常州那邊傳來消息說,常州……常州明日便要解禁了!”
常州解禁,意味著,那可怕的天花疫情終于過去。
也意味著,這天底下,確實已是有了應對天花疫情的法子,他們以后,再也不用聞天花而色變了!
便是他們不是常州的人,也忍不住興奮啊!
想到這個法子是面前的女子想出來的,小兵看著她的眼神,不自覺地帶上了濃濃敬重。
這可是他們夫人呢!
陳歌微愣過后,臉上也不禁染上了一絲喜色,站了起來,低聲問:“君侯呢?”
“主公正在與李將軍議事!聽說主公已是在整理人馬,準備不日便啟程返回常州。”
陳歌臉色微頓。
聽到常州解禁,她便猜到魏遠要離開了。
他總歸不是什么清閑的人,本來他便是暫時擱下了許多事務來的常州,如今常州的疫情已是穩定,他更是要立刻趕回去了。
只是,嬤嬤到如今,還沒醒……
就在這時,身旁傳來一聲細微的輕咳聲。
陳歌的心重重一跳,猛地轉過頭去,便見到臉色憔悴的老人,慢慢地睜開雙眸,看著一臉動容的她,虛弱卻柔和依舊地笑著,“夫人,奴方才……做了個美夢。
夢里,阿郎和夫人都在,您給我們郎君生了好多大胖小子,小郎君調皮搗蛋,小娘子乖巧可人,都圍在奴的身旁,不停地笑。
這個夢太美太美,美得奴,都有些不愿意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