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將領這才從激動中回過神來。
是啊,東陽昌家本便是大楚的一個異類,就像功高蓋主一般,又有多少帝皇,能容忍一個家族富可敵國?
便只是小小一個商戶,若他擁有了堪比國家的力量,若他有心,也是能動搖國之根本的啊!
因此,據說昌家先祖曾立誓,昌家世代不入仕,若天下有難,便是傾盡財力,也定輔佐皇室,佑天下安寧。
一些將領看向昌東陽的眼神,頓時帶上了濃濃的質疑和困惑。
這昌家的少東家,莫不是耍他們來著?
一直默不作聲的茅旭明撇了撇嘴,不屑地暗暗瞪了他一眼。
別管是什么家,他對這男人就沒什么好印象,先前他看著他們家夫人的眼神,嘖嘖嘖,就是一個該死的登徒子!
誰知道他故意投靠主公,是不是沖著夫人來的!
昌東陽聞言,只是淡淡一笑,又深深作了個揖道:“君侯不愧是如今天下的一方霸主,心思之謹慎細膩,讓某佩服。
然,某此番過來的誠意,也望君侯知悉,某從未想做任何隱瞞,君子坦蕩蕩。
如君侯所說,昌家確實世代輔佐皇室,先祖也曾有過相關誓言,然而,諸位不知曉的是,在昌家先祖的誓言中,佑天下之安寧一句的位置,在輔佐皇室之前。”
在場之人,皆是一愣。
呂聞暗暗地跟蕭長風交換了一個眼神,蕭長風看向昌東陽,輕輕敲著手上的扇子,似笑非笑道:“昌郎君的誠意,我們自然有所察覺。
昌郎君此番登門拜訪,是規規矩矩地以東陽昌家少東家的名頭投的名帖,再被我們主公請進來的。
昌郎君此番來拜訪的時機,也甚是有趣,據聞昌家探子滿天下,這天底下,就沒有昌家打聽不到的情報,呵,看來也是真的。
連咱們主公和夫人從通州回來的時間,也被昌郎君神通廣大地打聽得一清二楚。
然,昌郎君此番的膽子之大,也讓某吃驚,昌郎君如此囂張,就不怕進了這門,卻出不去?”
蕭長風由始至終面帶笑容,這飽含殺氣的話,說得竟猶如日常問候,讓一旁的呂聞瞥了他一眼,默默地移了移身形。
昌東陽默了默,最后只是一挑眉,笑得甚是真誠地朝他作了個揖。
“蕭將軍言重了,某說到底只是個商人,俗話說無利不起早,某沒有先祖那般偉大無私的品質,這天下的命運如何、最后會由誰主宰,說實話,某不在乎。
某在乎的只是我們昌家的買賣,昌家綿延百年,卻是萬萬不可在某手上斷了。
如今皇室式微,謝興為逼我們昌家出世輔助他,屢屢對昌家手底下的產業施壓,這幾年昌家在謝興地盤上的買賣,處于明面上的買賣早已是奄奄一息,虧損巨大。
而鯀州劉侯明面上對我們昌家殷勤獻盡,百般拉攏,然某知曉,若某最終沒有選擇他,或選擇的不是他,以劉侯睚眥必報的性子,昌家在劉侯地盤上的立足也會百般艱難。”
蕭長風眸光一閃,慢悠悠道:“你的意思是,這一回的亂世,與大楚前幾回不同。
皇室如今已是名存實亡,昌家無法輔助皇室,但這形勢,又逼著昌家擇一新主。
你最終選擇了咱們主公,所以此番拜訪坦坦蕩蕩,從沒想過有絲毫隱瞞,這便是你的誠心,可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