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凌放立刻便看出了鐘娘的異樣,見她手里拿著的信封不似旁的請帖那般精美華麗,看著竟像只是一封普通的信,心里也是微微訝異,下意識要拿過來一看究竟。
鐘娘卻猛地把它藏在了身后,雙眸微瞠,完了后才驚覺自己這行為此地無銀三百兩,扯了扯嘴角道:“不過是一封普通的請帖,奴方才看岔眼了還以為混進了旁的信,不勞凌管事操心。”
陳歌看了她一會兒,平靜地道:“鐘娘,拿出來罷。”
這蹩腳的謊言,別說騙不過凌放,連她都騙不過。
方才鐘娘雖然收得匆忙,但她分明看到了,那封信的信封上沒寫一個字,鐘娘是把里面的信紙抽出來了一點才猛然變色的。
這說明,她很有可能,認識寫這封信的人。
而鐘娘認識,又如此忌憚會被燕侯府的人知道的人……
陳歌眉頭微皺,心里已是有了猜測。
“夫……夫人……”
鐘娘囁嚅著道,依然不肯把信拿出來。
然而見夫人面容平靜,眼神微冷,竟是已經猜到了這封信是誰寫的一般。
再看凌管事眉頭緊蹙地看著她,也心知他早已起疑,只能深吸一口氣,顫抖著把捏得皺巴巴的信拿了出來。
“凌管事,這封信我家夫人絕對不知情!自上次夫人被擄走,我們主仆三人便再沒聽聞過沈三郎的消息,也不知道那沈三郎到底是用什么法子在這些拜帖里混進來了這么一封信!如果……如果不是他根本沒辦法接觸到我家夫人,他又何必用這般偷偷摸摸的法子!”
凌放一聽到沈三郎的名字,便臉色一沉,猛地便要拿過信,卻忽地想到了什么,把手收了回來,退后一步恭敬地朝陳歌作了個揖。
“主公平日里不喜交際,府里的仆從沒什么收拜帖的經驗,可能沒有經過詳細查驗便把送過來的請帖都放到了一處,以至于讓歹人趁虛而入。
請夫人恕罪。”
陳歌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這次從常州回來后,凌放對她的態度似乎也變了不少啊。
猶記得先前,這小子可是最不給她好臉色看的一個,如今雖然也沒什么好臉色,但言行舉止,顯然是把她當做了正兒八經的主母。
她收回看向凌放的視線,眸光微涼地拿起了桌子上那封素白無字的信封,抽出了里面的信件。
當初在萊陽,她聽說沈禹辰逃走了時,便知曉他不會放棄帶她走。
那時候她跟魏遠雖是夫妻,實則形同陌路。
后來回到冀州后,他們也一直分房而睡,也鮮少一同出現在人前。
她也不是不知道百姓間沸沸揚揚地傳著的是什么,無非是說她不得寵,是個有名無實的燕侯夫人,魏侯一如既往不近女色,甚至因為她曾被擄去,心里暗恨,對她這個夫人更是看不順眼嫌棄厭惡云云。
但她那時存了離開的心思,是真的不在乎。
直到去常州路上,她跟魏遠之間的感情才逐漸明朗,只是他們這一路上忙著抵制天花疫情,百姓間多是傳她跟魏遠如何神通廣大地克制了天花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