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放身子一僵,好半天,才道:“夫人若有二心,當初便不會不顧自身安危,協助主公找出抵御天花疫情的法子。”
而且,便是他心里凡事以主公為先,也知曉,如今的夫人,又怎么可能看得上這么一個懦弱無能的男人。
陳歌微微挑眉,看了他一眼,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只是臉上現出了一抹深思。
不可否認,沈禹辰確實對原主有情,但這份感情,早在一次又一次的無能為力和憋屈絕望中扭曲了罷。
這一點,陳歌上一回在萊陽跟他對峙時,便看出來了。
他痛恨自己沒有保護原主的能力,在陳歌拒絕跟他離開后,他立刻便質疑她喜歡上了魏遠,甚至為此大發雷霆。
他的怒火中,夾雜著求而不得的痛苦,更夾雜著他對魏遠的嫉妒和怨恨。
魏遠是這個亂世的一方霸主,有喚動千軍萬馬的能力,而他不過是被各方勢力利用的一無所有的沈家庶子,這鮮明的對比,任誰都接受不了。
一不小心,這心態便歪了。
她抿了抿唇,道:“凌管事可知道如今沈禹辰的下落?”
當初萊陽城破后,她暗中聽魏遠麾下的將士說過,沈禹辰早在城破之際便帶著一些親兵跑了。
司徒群義用他,只是為了利用他跟原主之間的感情給魏遠設局,他這個人看著有幾分因為自卑而產生的過分自傲心理,司徒群義這般利用他,他心中定是會留下一根刺,肯定不會再為他所用。
但他能給她送來這么一封信,只能說明,他已是找到下家了。
凌放點了點頭,道:“自從萊陽那一戰后,主公一直暗中派人尋找此子,就在一個半月前,探子傳來消息,說他投奔到了鯀州劉侯麾下。”
鯀州劉侯?!
陳歌猛地抬眸,訝異地看著他。
凌放有些意外,“夫人為何如此訝異?莫非夫人認識鯀州的劉侯?”
鯀州劉侯她不認識,但他的兒子,這回倒是給他們吃了不少苦頭。
陳歌嘴角揚起一抹微冷的笑意,見凌放還在看著她,知道他許是還不知曉常州發生的事,便簡單的說了。
凌放一臉怔然,忽然臉色微沉道:“萬幸主公和夫人平安歸來了。
劉徐此人詭計多端,狡猾敏銳,據說至今還沒有幾個人得以窺見他的真容,許多人被他逼到絕境了,還連他的一面都沒見到,是個甚是難纏的角色!”
而且,聽夫人這么說,這一回是因為她,她跟主公才逃過了一劫。
凌放看著陳歌的神色,不自覺便帶上了幾許復雜。
“夫人,這樣說的話,正是因為你跟張大夫他們進了常州,那劉徐的詭計才沒有得逞。”
鐘娘忽地緊張道:“凌管事又說,如今沈三郎投奔了鯀州的劉侯,這封信,不會是那劉徐讓沈三郎寄來陷害夫人的罷!”
陳歌微愣,她根本沒往這個方向想!不由得好笑道:“劉徐意外被困常州,做下這么多缺德事就是為了出來,如今他的目的已經達到,過程中發生了什么誰又會在乎?
何況,沈禹辰頗有些自傲自大,他不會甘愿拿自己的私密事去給別人做局。”
“可是……”鐘娘還是有些擔心。
凌放也眸光沉沉地看著陳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