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遠只是看著她,眸如點漆,忽地,輕嗤一聲,帶著淡淡的嘲諷道:“鬼神何懼?若天底下當真有鬼神,我手上染滿了鮮血,死后便注定要下十八層地獄,可不是比你的說法還要可怖?”
陳歌微愣,下意識地捂著他的嘴,瞪眼道:“別亂說話。”
魏遠沒有拉下她的手,只是一雙眼睛,依然一眨不眨地看著她,幽深如潭,卻又帶著仿佛無堅不摧的沉穩堅定,直看得陳歌連手指都有些酥麻了,連忙收回手,輕咳一聲,繼續道:“非要說的話,以前的陳歌在從潯陽到冀州的送嫁路上,已是死了。
魏遠,我這樣說,你明白嗎?我心里……”
陳歌斟酌著用詞,臉卻微微熱了,低若蚊吶地道:“只有你一個,由始至終只有你。”
便是在以前的世界,她除了一段似是而非只維持了不到一個月的初戀,也沒談過戀愛。
所以,她真真正正喜歡上的人,只有魏遠,確實,一直只有他。
她說完后,等了一會兒,都沒聽到魏遠說話,不由得有些納悶地抬眸,還沒待她看清男人的神情,便感覺他攬著她的手猛地收緊,醇厚好聽的嗓音微緊微啞地在她耳邊響起,“我不管你是誰,反正這輩子你只能是我的妻,也只能陪在我身邊。”
語氣霸道得很,還帶著若隱若現的惶恐。
她方才的話中,一口一個另一個地方和家人,讓他沒來由地有些不安。
若她說的是真的,若有一天,她能回到她出生成長的那個地方,會不會毫不猶豫地拋下他便離開?
他對她來自哪里沒興趣,甚至對那個陌生的地方,產生了深深的敵意和抵觸。
陳歌微愣之后,忍不住笑了,“只要你對我好,我自然不會跑,但你要是還像方才那樣吼我……”
“那也不許離開。”
男人立刻道,聲音更緊了幾許,隱隱還含著一絲陰寒的執著。
陳歌沒說話,情到濃時,誰都會覺得自己會跟身邊的戀人生生世世不分離,只是未來的事情又哪能說得那么清,陳歌自然希望能跟魏遠長長久久地走下去,只是,他們相知相識的時間,終歸是太短了。
她向來是個謹慎的人,還沒發生的事情,她沒法輕易給出承諾,沉默了一會兒,她抬頭看著他,笑笑道:“好,不離開。
說起來,你是如何知曉,我……咳,以前的我跟沈禹辰一直有聯系的?”
魏遠哪里看不出,懷里的女子在敷衍他。
他這輩子只會有她一個妻,他自是不會讓她離開。
可是,若她的離去是他無法掌控的,而他又無法阻止她的離去,怎么辦?
魏遠心底忽地一陣慌亂,不禁低頭狠狠咬了咬她的唇,引來女子一聲輕呼,心里有些陰暗地想,若是可以,他真的想就這樣把她吞吃入腹。
他聽到了她的問話,可是并不想回答。
便是她說的是真的,他也幾乎相信了,他也不想聽到她說那個男人的名字,腦中想著他更是不行。
他現在,只想著如何讓自己的妻死心塌地地留在他身邊,陳歌對他的執著,明顯遠沒有他的多,這個發現,讓他心里不安又沉郁。
陳歌捂著被他啃咬得又紅又腫的唇狠狠瞪了他一眼,卻不知道她此時眼含春水,眼波流轉間讓男人全身的肌肉又緊繃了一些,按著她的后腦勺口干舌燥又無限空虛地又要吻下去,卻被陳歌有些慌張地阻止了。
看著男人不滿的眼神,陳歌有些氣憤道:“不許親,再親下去,我便不用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