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讓屬下困惑的是,這兩個死者看起來完全沒有相關聯的地方,甚至身邊的朋友和親人,也甚少有交集,兇手是怎么選擇受害者的,又怎么會恰好選到他們呢?
第一個案件雖然是一個多月前發生的,但屬下一直沒找到破案的突破口,今天這起命案,卻是讓這個案子更為復雜難解了。”
陳歌看著他,忽地開口道:“這兩個案子的情況,我們已是明白了,只是宋城守可否說明一下,方才君侯提起這個案子時,你為什么要那樣看著我?”
宋志朋一愣,臉上快速地閃過一絲惶恐無措,只是很快被他壓了下去,站起身深深地朝陳歌行了個禮道:“夫人請恕罪,方才屬下那般看著夫人,是……是因為屬下想起了今早聽到的某個流言。”
流言?
陳歌微怔,一旁的魏遠已是沉了眸色,冷冷道:“說!”
“是!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個狗膽包天的地痞流氓竟在外頭說……說這個案子說不定跟燕侯夫人有關。”
陳歌的臉色慢慢冷了下來,嘴角緊抿,魏遠的一張臉更是早已烏云密布,那渾身暴漲的氣勢,仿佛下一瞬便要壓得宋志朋抬不起頭來。
宋志朋此時悔死自己方才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了,這種事,便是主公和夫人終究要知道,也不應該是由他來說啊!
哎喲,要他親口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倒不如直接把他架在火上烤還來得干脆利落。
宋志朋心里就差對天長嚎了,面上卻也只能戰戰兢兢地道:“因為,這兩個死者都曾跟燕侯夫人結怨,所以……所以有人就說,這說不定是燕侯夫人為了報復,暗地里叫人去做的……”
“胡說八道!”
藍衣最先忍不住,氣極大聲道:“我家夫人向來溫厚純良,怎么可能做下這種事!何況,黃大夫便算了,區區一個說書先生,估計連我家夫人的面都沒機會見,我家夫人又何來跟他結怨一說!”
陳歌下意識地看了藍衣一眼,卻猝不及防地看到一旁的鐘娘臉色極為難看,額頭上甚至微微滲出冷汗來,不禁眼角微跳,聲音微沉道:“鐘娘,你可是知曉些什么?”
鐘娘向來比藍衣更護主,如今她被人如此污蔑,她不該毫無動靜,更不該是這個表情。
鐘娘仿佛被她突如其來的話嚇了一嚇,猛地看向她,嘴唇張了張,帶著一絲艱澀道:“夫人,奴應該知曉……死去的是哪個說書先生了。
冀州云來茶館有一個姓袁的說書先生,因他說的故事往往大開大合,幽默風趣,極為吸引人,每天來聽他說書的人都擠滿整個茶館,奴……奴偶爾在外采買,也會去聽上一回。
只是某天,奴發現那說書先生竟在外頭編排夫人跟君侯的事!
說什么夫人……夫人雖國色天香,沉魚落雁,卻偏偏不被君侯喜愛,后來更是勾得旁的男人為夫人神魂顛倒,不顧一切把夫人擄去,雖君侯后來把夫人帶了回來,但夫人終究是……是失了聲譽,更為入不了君侯的眼了……
那廝雖然用了化名,但奴哪里聽不出他說的是誰!
奴當時氣急,還跟他大吵了一架,被茶館的守衛趕了出去,奴雖然氣憤不已,卻著實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只能鴕鳥一般裝不知道,自此便再沒有去那個茶館了。”
宋志朋連忙點頭,聽到自家主公和夫人的這些密辛,便是那已是人盡皆知,也有些赧然,點頭道:“是的,死去的,便是這個姓袁的說書先生。”
聽完鐘娘的話,陳歌內心的波濤洶涌,反而慢慢地平復了下來,甚至忍不住露出一抹冷笑。
因為說了對她不利的話,所以死前被割了嘴唇么?
而因為黃大夫先前曾經跟她有爭執,不信她說的牛痘種植可以預防天花,所以死前被剜了雙目,意思是有眼無珠么?
這還真的是……煞費苦心地要把她按進兇手的位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