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可以招一個擅長梳發的,再招一個擅長上妝的,奴跟藍衣會的技巧到底有限……”
鐘娘正絮絮叨叨的,外頭忽然響起凌放的聲音,“夫人,請問可是準備妥當了?
主公派人傳信回來,說他如今已是在回府路上,讓夫人準備妥當了,便到大門口稍等上一會兒,主公一回來便可以往城守府去了。”
鐘娘笑瞇瞇地應了一聲,從衣架上取下一件純白色狐裘披風給陳歌披上,又把一個花籃形雕梅花手爐塞進了她手里,迫不及待地道:“夫人,咱們快出去罷,君侯看到您這模樣,還不知道要如何喜歡呢。”
陳歌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只是想到魏遠看到她時的神情,又忍不住有些期待,有些不好意思的甜蜜,一時只覺得手爐的熱度經由她的指間傳遞到了心底,連帶她內心深處都暖融融一片了。
她剛走到大門處,便見到一匹矯健的黑馬在夜色中快速地朝燕候府奔來,到了燕候府門口后,馬上的男人一勒韁繩,吁聲喊停馬匹,姿態健美地翻身而下。
與此同時,他看到了婷婷立于門下正朝他笑得溫婉的明艷女子,一雙黑眸猛然一亮,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直看得陳歌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才走上前來,垂眸看著她,好看的眉頭卻微皺,“去見那些人,不用特意打扮。”
自己妻子這模樣,有他一人品賞即可。
一想到會被旁人看了去,他心頭便不快。
陳歌微愣,不禁無奈又好笑地嗔了他一眼,道:“這不是為了不給你丟人么?”
她趁魏遠真的要把她抓回去重新打扮前,徑直上了一旁的馬車,撩起簾子笑瞇瞇地看著他道:“好了,快出發罷,否則要晚了。”
那笑容仿佛笑進了他的心坎里,魏遠忍不住伸出手,輕輕碰了碰她微涼的臉,卻又怕自己指間溫度太寒涼凍到她,只是稍稍一碰便收回手。
想起今早女子一再囑咐他的事,忍不住額角微跳,輕吸一口氣,用帶著幾分警告和隱忍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便轉身回到馬邊,翻身上馬。
陳歌卻是被男人這無聲抗議和賭氣的模樣逗笑了,其實他從早上開始便在生著悶氣,她說什么也不理她,方才……估摸也是被她迷惑了,一時忘了自己還在賭氣罷。
忍不住暗暗地笑,又怕被某人看到更加刺激他的神經,連忙放下簾子縮回了馬車里。
一旁的鐘娘哪里不知道自家夫人在笑什么,不禁不贊同地道:“夫人,奴也是不懂您,為何非要讓君侯在宴席上對您冷漠以對?
還讓我們不要插手您跟君侯的事,這換做誰,心情都不會好!”
最讓她難以置信的是,君侯便是滿心不快,竟也愿意陪著夫人胡鬧,這還真是……唉,她頭一回覺得君侯也是挺不容易。
藍衣也忍不住憤憤道:“就是!夫人,您不知道這兩天外頭關于您的傳聞有多難聽!
不僅說您跟那兩樁命案有關,還說……還說君侯跟您如今依然是分院而居,君侯根本不承認您是他夫人,夫人……夫人心里也一直記掛著沈三郎,真是氣死奴婢了!
這次宴會,正好是狠狠打那群背地里說人閑話的無聊人的機會,然而您這樣,不是更加坐實了那些傳言么!”
因為擔心計劃出岔子,陳歌事先跟鐘娘和藍衣提了一下這件事,但沒有說得很深入。
此時見到她們氣憤又不解的神情,再聯想起這些天傳得越發滿城風雨的流言,陳歌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后仰靠在了軟墊上,微瞇的眼眸中帶著一絲冰冷。
背后那個人,是越發囂張了,這是吃定了她對沈禹辰余情未了,藕斷絲連?
呵,既然如此,她便讓他好好看看,如今的陳歌,到底是怎樣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