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跟歌兒和爹娘相比,缺的似乎是……一個孩子。
魏遠想到這里的時候,心湖仿佛被人拋下了一顆小石子,漾開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一顆心仿佛變得輕飄飄,隨時能飛起來一般。
他以往從沒想過成親,孩子這種事更是想都不會想,但如果那個孩子是他跟歌兒的,他大抵會很歡喜罷。
若那是個女孩兒,他定是會把她嬌寵得比公主還要嬌貴,把天底下所有最好的東西都送到她面前,若是個男孩兒,他就從小教他騎馬武術,就像他爹以前教他那樣。
只是這樣一想,他心頭的柔軟就似乎滿溢,連帶著那空缺的一角,也似乎被填滿了。
陳歌剛要轉身離開,卻見魏遠用一種異常灼熱的眼神看著她,仿佛要在她身上看出一個洞來一般,還以為他還在為今晚的事生氣呢,有些警惕地看了他一眼,道:“那我先回去了。”
男人低低地“嗯”了一聲。
他站在原地,一直看著女子的身影消失在了視線范圍里,才轉身,淡淡地跟身旁的仆從道:“走罷,去書房。”
林安立刻歡快地應了一聲。
哎喲喂,主公和夫人不過是暫時分開一小會兒就這般難分難舍的,活像話本子里那些初識情愛滋味的小郎君和小娘子,看得他都臉紅了。
以前他哪里想到主公喜歡上一個女子時會是這個樣子,真是粘人得緊!
魏遠奇怪地看了一眼林安促狹的表情,只當他眼睛又抽筋了,沒有理他,徑直走到了書房。
白術已是在里面候著了,見到魏遠,他立刻站起來行了個禮道:“見過主公。”
“先生不必多禮。”魏遠走到主座坐下,道:“如今已是很晚了,不知道先生有何事要與我商討?先生身子不好,理應早些休息才是。”
白術本是不世出的名儒,當初魏遠為了請他出山,親自去他隱居的地方等了半個月,白術出山后,也是鞠躬盡瘁,一直盡心盡力地輔佐魏遠。
兩人間的關系,說是上下級,不如說更像師生,對于這個老師,魏遠向來打從心底里尊敬。
“老夫這一把老骨頭,再怎么休息也是這樣,倒不如趁如今還能蹦會跳,把能做的事情都先做嘍!”
白術撫著胡須呵呵笑道,見魏遠眉頭一皺,似乎很不贊成的模樣,搖了搖頭,不緊不慢地堵住了他的話頭。
“主公可還記得?當初你請老夫出山,曾跟老夫說的話嗎?你說你本無意這個天下,只是不希望那些追隨你的人漂泊無依,受人凌辱。
既然你不放心把他們的命運交到別人手上,便只能握在自己手中,至少你能保證自己能竭盡所能,護他們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