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魏遠晚上都回來了,她還在書房里奮筆疾書,儼然一副比他還忙的樣子。
魏遠有時候雖然會表現得有些不滿,但也沒有說什么,畢竟他自己也是常常忙得不見人影。
他都沒有時間陪自己的小妻子,也不好插手她的工作了。
陳歌卻很享受這樣的相處方式,她和魏遠各自有自己的事要忙,該甜蜜的時候甜蜜,該充實的時候充實,雖然看起來少了幾分如膠似漆,但又深知對方是自己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人。
她本便不是什么粘人的女子,這種心靈上的相依相偎,比天天黏在一起的相處方式更讓她心動。
這天,她正在跟鐘娘清點過年要買的年貨,藍衣突然走了進來,道:“夫人,陳十四娘來了。”
陳歌微一揚眉,道:“你讓她先去前廳稍候片刻,我馬上到。”
藍衣應了一聲,出去了。
陳麗這些天時不時便會來找她,陳歌倒是不討厭這個看起來柔弱卻又暗含一抹倔強的女子,何況可能因著原主的記憶,她對她多多少少帶著幾分親厚。
她放下手中的事情后,便去了前廳。
陳麗見到她,立刻露出一個清甜婉約的笑容,迎上去道:“十三娘,你來了,我方才聽府里的小廝說你在忙,我沒有打擾你罷?”
陳歌搖了搖頭,把她帶到榻邊坐下,笑著道:“忙一早上了,你來的話,我剛好能忙里偷個閑。”
陳麗眼眸中的笑意更濃,忽然,垂了垂眼眸道:“十三娘,其實我這回過來,是想跟你道別的。”
陳歌微微一愣。
“雖然大兄還沒跟我說,但我聽他身邊的人說,大兄準備啟程回去了,”陳麗咬了咬唇,抬眸笑道:“我擔心到時候走得匆忙,沒時間跟你道別,看今天有空,便先過來了。
這回來到冀州,見你生活得那么好,我已是很滿足了……
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有跟你說,其實……其實阿爹當初叫我過來,是想讓我……”
接下來的話,她卻是無論如何都說不下去,陳歌看著她,笑笑道:“一切都過去了。”
陳仕賢的心思,她多少能猜到一些。
當初他讓陳浩安無論如何都要帶著陳麗在燕侯府落腳,很有可能便是存了,把陳麗推給魏遠的心思。
原主跟陳麗情同姐妹,陳仕賢肯定是知道的,所以他才會選了陳麗,也確實只有陳麗,才不會讓原主排斥。
陳歌悄然掩下唇邊掠過的一抹冰冷笑意。
連這般干凈純潔的姐妹之情都能利用,潯陽那群人,到底還有什么是做不出來的?
陳麗微怔,不禁動容地看著陳歌,“嗯,你說得對,一切都過去了,以后,你會越過越好的,我也會過得很好。”
說這句話時,她嘴角微揚,唇邊帶著一抹溫柔的笑容。
送走陳麗后,陳歌站在前廳沉默了許久。
雖說那回慶功宴給了謝興派過來的人迎頭一擊,但她可不認為,他廢了那么多心思設局,還特意來到潯陽,會就這樣放棄。
然而陳麗確實說,他們要回去了,按理來說,陳家那幾個人是他如今手上最好的籌碼了,他又怎么會輕易讓他們回去。
陳歌眉頭微蹙,看向一旁的凌放,“對了,先前我不是讓你派人去留意著跟陳家一行人一起來到潯陽的那個郎君嗎?他如今如何了?”
“回夫人,”凌放微微彎腰,道:“那郎君昨天晚上,便匆匆離開了冀州,返回潯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