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歌仿佛預料到了什么,就這樣一眨不眨地看著。
心,莫名地有些緊張。
終于,一隊身穿銀甲的人馬從大敞的城門處風一般跑了進來,為首的男子身姿矯健,暗紅色的披風迎風飄揚。
呂聞和蕭長風領著他們的人等在城門兩側,這時候齊齊單膝下跪,呼喊聲響徹天際,“恭迎主公!”
其他人都有些怔然地看著這一幕,正捂著肩上的傷口從城樓上往下走的關呈腳步一頓,臉色復雜。
竟然是冀州的燕侯!
雖然他在城樓上作戰時,已是有所聽聞,方才看到那寫著大大的魏字的笙旗時,已是默默地開始接受這個事實。
但,當時到底還在激烈的戰爭中,他沒時間想太多。
現在戰事已了,看到眼前這一幕,他說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覺。
他身為大楚的將領,效忠的自然是當今圣上。
然而,不可否認的是,救了坊州的人,是他。
而代表著朝廷的坊州城守,早已拋下這一城的百姓,逃跑了。
他臉上不由得現出深深的掙扎之色,最后也只能暗嘆一聲,一臉疲累地倚靠在了城墻上。
走在隊伍最前頭的魏遠一勒韁繩,千里神駒長嘯一聲,停下了腳步。
他翻身下馬,看也不看其他人,快步走向不遠處的呂聞,俊朗的臉部線條緊繃成了一條直線,黑眸暗沉如夜,內里涌動著一絲危險的猙獰,“夫人呢?”
呂聞有些心虛,不敢抬頭看自家主公,“夫人正在不遠處的病舍里替傷患醫治……”
他話音未落,就感覺面前有一陣風拂過。
自家主公已是鎖定了目標,大步往不遠處臨時搭建起來的病舍走去。
呂聞心里一陣哀嚎,奶奶的,雖然主公及時趕到了,他很開心,但先前因為擔心主公情緒失控,他們把夫人懷孕了的消息瞞下來了。
若是讓主公知道他們竟然隱瞞了他這么重要的事情,定然要秋后算賬!
主公跟夫人失散了這半個月,心里肯定憋了一肚子火,可想而知,那秋后算的賬肯定不是一般的賬!
他不禁跟同是天涯淪落人的章嚴對看了一眼,只是再心虛也不能擅離職守,還是快速跟上了自家主公的步伐。
陳歌站在病舍門外,看著自家男人快步向她走來,步伐越走越快,越走越快,眼角的弧度不禁越來越彎。
終于,三步并做兩步的男人走到了折磨了他半個月的妻子面前,臉色緊繃地看了她一會兒,忽然手一伸,一把打橫抱起她,就轉身要離開。
猝不及防的陳歌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地掙扎了起來,男人的手卻仿佛鐵箍,她一掙扎,他就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一下子收得越緊,緊得仿佛要把她整個人活埋在他懷里一般。
察覺到不對勁的陳歌立刻不敢動了,乖乖地縮在他懷里,拍了拍他的手臂道:“稍等一下。”
隨即探出頭,看向方才叫她的那個男子,“你找我是有什么事?”
陳歌不禁有點佩服自己了,被魏遠這樣當眾抱多了,她的臉皮竟也變厚了起來。
這會兒還能臉部紅心不跳地跟旁人說話了。
那一個角落的傷患都是她負責的,她擔心那男人叫她,是因為傷口出了什么問題。
所幸,魏遠雖然一直沒說話,腳步卻也停了下來。
方才叫陳歌的那個男人這才從眼前這迷幻的一幕中抽回心神,看了看女大夫那詢問的眼神,又看了看抱著她的那個男人那恐怖的臉色,他咕咚一下,好大聲地咽了口唾沫。
這……這……這美麗的女大夫竟然跟燕侯那般親密!莫非她就是其他兵嘴里說的燕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