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遠第二天一早就出門了,陳歌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有心打聽一下亳州那邊的消息,又找不著人。
呂聞他們也跟著魏遠一大早就消失了,現在整個城守府里,只剩下她們這些女眷。
只能等魏遠晚上回來后再問了。
然而,一直到了晚上用晚膳的時候,魏遠還見不著人。
馮碧月現在沒什么事就喜歡待在女兒的房間里,給自己未來的小外孫做做小衣服小褲子什么的。
她當初家境不差,家里都是讀書人,造就了她一派安逸隨和的性子。
她想過的其實一直就是這樣的生活,不用去憂心煩惱旁的事,就待在家里,全心全意地照顧家人。
只是夫君兒子早亡后,她被迫化成大樹,站在自己嬌弱的女兒前面,為她遮擋風風雨雨。
見陳歌今天一天都有些心神不寧,馮碧月停下手里的活,擔憂地問:“歌兒,可是阿遠發生什么了?今天怎么一天都見不到他的人?”
陳歌收回心神,朝馮碧月笑笑,“沒事。
娘,你昨天不是在縫一條小裙子么?怎么今天就變成小褲子了?”
為了不讓馮碧月追問下去,陳歌故意轉移了話題。
她這有些迷糊的娘親立刻便被她帶跑了,輕撫著手里豆綠色銅錢紋飾的小褲子,滿臉憧憬道:“現在不是不知曉你肚子里的是男孩還是女孩么?娘干脆男孩女孩的衣服都做了,總有用得著的一天。”
這是她親自去布莊選購的布料,是最上等的羅綾,質地輕薄,手感爽滑,最是適合新生兒嬌嫩的肌膚。
她這輩子都沒買過這么好的布料,當時她雖然愛不釋手,但沒舍得把它買下來,誰料跟著她一起去的侍衛隨手就拿出了一錠銀子,把她嚇了一跳。
陳歌嘴角微抽,總有用得著的一天是什么意思?不會要她生完一個后,再生一個,最后湊夠一雙兒女才罷休吧?
兩人正說著話,鐘娘端著今晚的晚飯走了進來,笑著道:“夫人,老夫人,先別聊了,過來用膳罷。
君侯遣人送了話回來,說今晚不回來用膳了。”
這里畢竟不是自己家,陳歌他們一般在自己房里用膳。
陳歌看了看外頭已是完全暗了下來的天色,站了起來,攜著馮碧月走到外間的塌邊,見鐘娘手腳麻利地把晚飯在案幾上擺好了,突然眉頭微微一皺,“林娘子呢?”
自從兩天前,林婉清跟她把事情說開后,她便恢復了以往的粘人勁,天天跑來找她。
今天中午,她來看她時聽說魏遠可能不回來用晚膳,立刻興奮地說那她晚上過來找她,那小模樣仿佛盼著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林娘子?”鐘娘也一下子想起了中午時,林娘子是說過會過來跟夫人一起用晚膳,可是不見她遣人過來跟她說啊。
她想了想,笑著道:“奴讓藍衣去找林娘子問問罷,廚房應是把林娘子的膳食直接送到她房里了,她想與夫人一起用膳的話,把膳食端過來便是。”
陳歌淡淡地“嗯”了一聲,心里卻是有些擔憂。
她一直不敢把姬無川要從肅毅伯世子處調兵的事告訴林婉清,是怕她會胡思亂想。
她這會兒靜默得有些異常,不會是從別的地方聽說了這件事吧?
她想了想,道:“速去罷,別讓飯菜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