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文欽眸中冷光一閃,斯斯文文的一笑,雙手攏袖道:“六皇子,你可是身子又癢了,想在下把你的腳指甲也一同掀下來?”
陳歌進來時,就看到完顏直的十只手指頭都血肉模糊的,身上露出來的皮膚也布滿了大大小小的新鮮傷口,想來這段時間,魏遠和俞文欽他們沒少好好“招待”他。
她不由得眉頭微皺,這樣的折磨之下,完顏直也不愿意開口透露任何情況,她又要如何才能撬開他的嘴巴?
他對魏遠有著一種刻骨的仇恨,如今他猜出了他們來找他,很可能是因為魏遠遇到了什么困難,自是更不可能跟他們說任何事情。
完顏直只是臉色一僵,便恢復了一臉漫不經心的笑容,滿臉嘲諷地看著他們。
他是吃準了他們拿他沒辦法。
要破劉徐的局,她就要知道劉徐跟他們間的具體交易是什么。
劉徐一開始是打算在大楚的軍隊抵擋不住胡人的進攻時,橫空出世,成為拯救萬民的英雄。
然而,完顏直他們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劉徐不是全心全意地幫他們,那么,劉徐又是用什么法子,說服他們跟他合作的?
只有知道他們間交易的細節,才能找出破局的法子!
“完顏直,”陳歌沉吟片刻,慢慢啟唇,“你為什么那么恨魏遠?”
完顏直一怔,仿佛想到了什么,五官又開始逐漸扭曲,齜了齜牙,就像草原上一頭兇狠的野獸,冷聲道:“你不知道?哈!也對,魏遠那家伙怎么可能主動跟你說這件事。
那混蛋殺死了我娘娘!他,殺死了我娘娘!
自那一天起,我便發誓,一定要讓他也嘗試一下失去最重要的人的滋味!”
娘娘?
陳歌眉頭微蹙。
他跟陳浩安設局抓她那天,也說過這個稱呼。
“夫人,”一旁的俞文欽低聲道:“在胡人部落中,娘娘的意思是母親。”
陳歌一怔。
可是,魏遠明明說,完顏直的親娘在生他時便難產去世了。
莫非是養母?
她正想開口說什么,完顏直便表情猙獰地說了下去,“那就該被草原上的狼生吞活剝的家伙,娘娘看上他是他的榮幸!
娘娘是我們一族中與神明最接近的人,有機會服侍娘娘,他不竭盡全力取悅娘娘便算了,他怎么敢……怎么敢把娘娘殺了!
我的娘娘,她的脖子被那豎子咬下了一塊,她躺在了血泊中,我怎么叫都叫不醒她!叫不醒她!”
陳歌怔怔然地看著他。
他在說什么?魏遠被他娘娘看上?他要魏遠取悅他娘娘?!
這就是魏遠先前厭惡女人,對男女間情事完全不懂的原因嗎?
雖然她知道,魏遠小時候定是經歷了什么,才會變成后來的樣子,但當真相赤.裸裸地展現在她面前,她還是有些無法接受。
魏遠那時候,也不過是個十歲出頭的孩子啊!
俞文欽完全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淡淡地掃了一旁的眾侍衛一眼。
所有侍衛都背脊一寒,低著頭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娘啊!他們聽到了主公這樣的私密事,還能活著走出這個地牢嗎?!
見一旁的陳歌臉色難看,俞文欽走前一步,低聲道:“夫人,您若是不舒服,接下來的事情,便讓下官來……”
話音未落,他便見陳歌走前兩步,蹲下跟依然情緒激憤的完顏直平視,左手輕輕轉著右手的金鐲,似笑非笑,嗓音輕柔地道:“原來如此,你恨魏遠沒有服侍好你娘娘,反而殺了她,是吧?”
完顏直紅著一雙眼瞪著她。
陳歌這時候,輕輕掰動了金鐲上的一顆珍珠,一根銀針霎時從金鐲上的一個小孔中射出,又快又準地射到了完顏直的脖子上。
在完顏直臉色一變,猛地把脖子上的針拔了下來時,陳歌面無表情地道:“那你自己便好好地服侍你心愛的娘娘,讓我知曉知曉,怎樣才算是取悅你娘娘的方式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