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歌眼神一凜,低喝一聲,“保護好王娘子!”
原本圍在她身旁的侍衛立刻跑了兩個上去,然而在他們伸手扶住王素蕓前,有一個人比他們更快地拉住了王素蕓的手,穩住了她的身形。
陳歌有些意外。
竟然是俞文欽。
她記憶中的俞文欽總是一副彬彬有禮、斯文閑雅的模樣,然而此刻的他,臉上毫無笑容,一雙眼睛銳利深寒地看著一旁一臉無措的馮可義,一張平日里看著還有幾分可愛的娃娃臉竟讓人不寒而栗,淡淡道:“你們都是吃閑飯的?
城守府門口,什么時候變成任由這些地痞無賴撒潑的三流地方了!”
他這話明顯是對城守府門口的侍衛說的。
一眾侍衛立刻驚慌失措地單膝下跪,大聲道:“屬下失職!請俞城守恕罪!”
說完,不待俞文欽說什么,便急急地上前,不由分說地架著還在不甘心地大喊大叫的馮可義,把他帶得遠遠的,狠狠丟了出去。
陳歌看著俞文欽拉著王素蕓的手還沒松開,了然地輕輕一彎嘴角。
原來如此,敢情他今天特意親自來給她送信和消息,不是真的怕她等不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直到馮可義的聲音遠得聽不見了,王素蕓才回過神來,察覺到自己的手還被面前的男人拉著,不由得有些不悅地蹙了蹙眉,把手收了回來,施施然地行了個禮道:“謝俞城守出手相助。”
俞文欽的動作頓了頓,轉身朝王素蕓攏袖行了個禮,“是某疏忽大意,讓王娘子受驚了。”
陳歌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兩人,看天色不早了,開口道:“七娘,走罷。”
王素蕓應了一聲,對俞文欽點了點頭,走到了陳歌身邊。
陳歌正要上馬車,一個稍顯低沉的男子嗓音突然傳來,“夫人連那樣的小人都愿意給第二次機會,為什么就不愿意給小人多一次機會?”
陳歌微愣,一抬頭,便看到不遠處,任世濤嘴角微抿地站在那里,朝她行了個禮,道:“小人見過夫人。
方才這里發生的事情,小人都看到了。
小人無意叨擾夫人,但方才看到的事情讓小人心里不服,小人到底哪里比不上那個好高騖遠的馮可義?”
說到后來,便是他極力保持冷靜,語調還是不自覺上揚了。
陳歌看著他,眉頭微蹙。
俞文欽眸色微動,只是看夫人的神情,不像是生氣厭煩的模樣,于是站在原地,靜看事態發展。
王素蕓看了陳歌一眼,也默默地退到了她身后去。
她這個舉動被俞文欽看到了,俞文欽不禁心頭微動,嘴角若有似無地一揚。
任世濤見陳歌不說話,也不急,一直維持著低頭抱拳的動作,經過這些天的苦苦等待,他身上的氣質明顯比最開始時沉穩了不少。
陳歌一揚眉,終于開口:“只要那個人不是犯了十惡不赦的錯誤,我都愿意給他機會。”
任世濤微微一怔,有些猶疑地抬起眉眼。
可是……為什么他在外面等了那么多天,她都不愿意見他?
“我先前說過,我要選的醫者不限年齡、身份、男女,其實說起來,我只有一個要求,”陳歌似笑非笑地道:“我要選的是一個有資格給人治病的醫者。
當初你說,你對所有病患都一視同仁,然而你又說,你不愿意與女子共事,因為你覺得很多女子毫無大局觀,會拖你后腿。
不知道任郎君,如今可還是持著一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