郴州。
劉徐一身白衣站在窗邊,俊秀的臉上早已沒了平日里那閑適的笑容,沉冷得仿佛剛剛過去的冬日。
窗外街道上的百姓,都是一臉掩不住的歡喜笑意,談論的話題里,不停出現“燕侯”和“胡人”等字眼,語氣里濃得讓人無法忽視的,都是對那男人的深深向往和瞻仰。
明明郴州就在謝興和舞陽侯的戰場隔壁,他們卻似乎對舞陽侯打敗了逆賊謝興的事毫無興趣,那些話題的熱度,甚至不及民間流傳的關于燕侯的軼事。
百姓對一個人推崇如此之深,是他有生之年從沒見過的。
唯一可以與之媲美的,也許只有史書里記載的開創了大楚歷史上最輝煌的盛世的仁德皇帝。
劉徐不自覺地加大了握著窗臺的力度,竟生生扣下了上面的木屑,嘴角不自覺上揚,透出一絲滲人的冷漠。
他竟然被逼到了如此地步。
不過,如果不是這樣,就不好玩了。
就讓那男人再開心一會兒罷,最后成王敗寇的到底是誰,可還沒有定論。
“郎君。”
天喜走了進來,有些忐忑地偷瞥了靜立窗邊的男人一眼,道:“風統領已是按照您的吩咐,把謝興帶回來了。”
他到如今還不敢相信,他們失敗了,郎君……失敗了!
這一遭,他們花費了那么多人力物力幫助胡人,卻沒想到那群胡人那般不靠譜,竟然中了燕侯的計,反倒讓燕侯踩著他們,在全體百姓面前立了威信!
郎君這些天的心情就沒好過,遇到這種情況,任誰都沒法開心得起來!
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呢?他到如今都沒想透。
他正長吁短嘆,忽然見面前的男人轉身,白凈無瑕的衣裳在溫暖宜人的春風中飄揚,淡淡道:“很好,天喜,收拾好東西,咱們明天便出發回鯀州。”
天喜不禁有些糾結地擰眉,“郎君,咱們就這樣回去,君侯肯定會大發雷霆,世子也會趁機落井下石的!
要不……咱們先在外頭避一避風頭,等君侯的怒火消得差不多了,再回去?”
劉徐卻腳步不停,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不必,我還擔心,我親愛的父親對我的怒火不夠大。”
天喜一怔,雖然他一如既往聽不懂自家郎君的話,但郎君明顯已是在部署下一個局了!
就是說嘛!他們家郎君又哪是那么容易被打敗的男人!
天喜眼睛一亮,精神抖擻地應了一聲,快步跟了上去。
所謂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今天這筆賬,他們郎君遲早會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只是,天喜的好心情沒有維持多久,第二天臨走前,他見自家郎君在馬車邊站了很久,眼睛看著虛無的遠方,臉上的神情讓人看不透。
最后,他淡淡道:“繼續讓慶州的探子看緊燕侯夫人的一舉一動,隨時跟我匯報。”
下回再見到她,也不知道要多久之后了。
說完,輕輕撩開馬車的簾子,便利落地跨了上去。
天喜頓時一臉吞了一百只蒼蠅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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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這是還在念著人家夫人呢!敢情方才他看著的,是慶州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