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姬無川治理下的各州簡直亂套了。
特別是爆發了瘟疫的那四個州。
果不其然,最先爆發動亂的就是其中的華州和雍州。
而這一切動亂的源頭,都是因為他親愛的夫人。
想起歌兒瞞著他做下的那些事,魏遠就不禁搖了搖頭,只是那些幽亮的黑眸中,分明是一片寵溺。
他自是不希望自己的小妻子被卷進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中來,只是,她也向來不是愿意乖乖待在他身后的人。
而且,她身上的才華也注定了,她無法做一個普通平凡的女子。
“哈哈哈哈哈!”白術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笑得歡快,“真真是巾幗不讓須眉,巾幗不讓須眉啊!
想我們先前讓儋州五明山的山匪派發軍糧,也只是讓舞陽侯的兵馬消停了兩天。
夫人這一出手,真是直搗黃龍,現在不但舞陽侯沒有心思攻打我們了,只怕潯陽那位也已是亂了套!
夫人此番,不但收復了百姓的心,還把姬無川推到了一個進退兩難的地步啊!”
若姬無川接受了夫人的幫助,就是默認欠了他們一個人情。
他自己不承認不要緊,他手底下的百姓承認便是,經過這件事,只怕在那些百姓心中,夫人就是一個活菩薩。
而若姬無川不愿意接受夫人的幫助,喏,眼前不就是后果么。
呂聞聞言,也滿心自豪,這可是他們夫人呢!
只是想到姬無川的為人,他不禁有些擔憂,“白先生,姬無川心胸那般狹窄,我怎么覺得,便是百姓暴亂了,他也不會愿意接受夫人的幫助呢。”
白術擼著自己的胡須,臉上的笑容慢慢斂去,輕嘆一口氣道:“確實,瞧他這幾回做的事,他確實缺了點遠見和對百姓的仁慈啊。
若是他執意忽視百姓的要求,只怕不用咱們出手,他就會自我毀滅。”
只是,苦了他手底下的百姓罷了。
呂聞當初跟隨魏遠一起去常州時,切身體會到了百姓面對瘟疫時的惶恐和絕望,想到那幾個州的百姓,他臉上也忍不住有些不忍。
姬無川那家伙根本不配做皇帝,他會遭到報應的!
外頭的兵士突然通報,肅毅伯世子求見。
魏遠黑眸幽深,立刻讓他們帶肅毅伯世子進來。
經過這些天的休養,林漢青身上的傷好得七七八八了。
他走到魏遠面前,剛要行禮,魏遠已是走下主座,扶了他一把道:“舅舅,您這是折煞我了。”
林漢青親厚地看著自己的表侄,沒有執著地要行禮,只是在魏遠要把他帶往旁邊的座位時,搖了搖頭道:“遠兒,舅舅這回過來,是來跟你辭別的。”
自上回他被遠兒留下來后,已是又過了大半個月。
他本來就沒想過把全家老小的性命壓在遠兒身上,何況,這也不現實。
遠兒那時候說可以救出所有林家人,只是為了安慰他吧。
這些天時局越發動蕩,他在驚訝于自己表侄媳婦的手段和能耐的同時,早就起了要回潯陽的心思。
魏遠早有預料他要離去,嘴角微微一抿,道:“舅舅……”
“遠兒,我知曉你是為了舅舅好。”
林漢青打斷了他的話,他擔心自己這個表侄子一開口,他又要心軟,“只是,我的妻子、孩子還有其他親人,都在潯陽,我無法拋下他們,眼睜睜看著他們受苦。”
魏遠看著他,一時不知道說什么。
他確實沒有資格不讓林漢青離去。
而且,已經過了這么久了,潯陽還沒有消息傳過來。
也許,是他賭失敗了。
就在這時,外頭傳來一個小兵急匆匆的聲音,瞬間吸引了房里所有人的注意——
“潯陽急報!潯陽急報!宋國公率領軍中眾將士起義,扣押了圣上,由宋國公暫代圣上之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