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臉色發青地瞪著文九娘,見她把這件事都攬到了自己身上,臉色才稍霽,暗暗咬了咬牙。
這小賤蹄子,別以為她攬了所有事情就可以逃過責罰了!
若是她按照她說的,咬死自己就是想拜燕侯夫人為師,那老不死再撒潑,又能拿他們怎么辦?
文九娘一臉灰暗,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她不想死啊。
她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就是把這件事攬到自己身上,否則就算逃過了去爆發了疫情的地方,回去后母親也會打死她的,說不定還會連累她姨娘。
她實在是沒辦法了。
楊老夫人沒料到文九娘竟會一個人攬下了所有過錯,不禁怔然了一瞬,眼里閃過幾抹憐憫。
孩子是好孩子,可惜,身處的是一個吃人的環境。
事已至此,她也沒法再去追究江氏的過錯,何況繼續追究下去,還不知道江氏會不會把氣都撒在文九娘身上。
她冷著一張臉,一字一字道:“今天這里的賓客都是給我老婆子臉才來的楊家,我老婆子也不想掃各位的興致。
既然文九娘知錯了,念在她年紀尚小,且懸崖勒馬,知錯能改,這件事就當過去了。
只是……”
她頓了頓,犀利的眼神掃了在場的人一圈,淡淡道:“老身希望接下來,不會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
燕侯夫人是我楊府的貴客,此番便是對燕侯夫人不敬的是我楊家人,老身也絕不庇護,務必還燕侯夫人一個公道!”
她這意有所指的話,讓在場好一些人都靜默了一瞬。
楊老夫人說完,便自己走了回去坐下。
江氏哪里再敢說什么,連忙笑容僵硬地給陳歌行了個禮,用眼神瞪了一眼文九娘,帶著文家兩個娘子下去了。
縈繞在宴席間的微妙氣氛,只是維持了幾息,便被主動給在場賓客敬酒的楊威打破了。
很快,庭院里又恢復了一開始熱火朝天的氛圍,仿佛剛剛那件事沒有發生過一般。
楊老夫人湊近陳歌,低聲道:“希望夫人饒恕老身自作主張為夫人出頭。”
陳歌搖了搖頭,笑道:“我知曉老夫人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我。”
她因為身份的限制,不能明著給他們黑臉,楊老夫人就不一樣了,光是她這已過半百的年齡,便賦予了她很多任性的權利。
楊老夫人慈愛地看著陳歌,“雖然夫人有能力處理很多事情,可一直這樣下去,總不是辦法。”
她指的是,就算她總能處理掉那些別有心思湊上來的女子,可若是那些女子源源不斷地出現,她總會有心累的一天。
畢竟,以魏遠現在的位置,想盡辦法往他身邊湊的女子不會少。
陳歌靜默了一會兒,嘴角一揚,半認真半調侃地道:“要不,我就不裝樣子了,直接處理一兩個人殺雞儆猴,把我善妒的名聲散播出去,讓她們再也不敢湊過來?”
楊老夫人一愣,不禁無比慈愛憐惜地看著陳歌,搖了搖頭,“你這孩子……”
燕侯夫人雖然是以調侃的語氣說出這句話的,但若不是沒有法子了,誰又想讓自己變成一個受到世人冷眼和指責的惡人呢?
在這男子三妻四妾皆為常事的世間,女子處境的艱苦和無奈,也只有她們女子自己懂得了。
就在這時——
“啊啊!娘子……娘子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