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很快便回到了城守府。
魏遠先下了馬車,見陳歌挺著個肚子有些笨拙地從車廂里走出來,莫名有些膽戰心驚,沒有多想便直接把她抱了下來。
陳歌猝不及防,下意識地緊緊抱住了他的脖子。
霎時,他身上那股怪味兒又直往鼻子里沖,她方才在狹窄的車廂里聞了一路已是有些不適,這猛然的沖擊,讓她情不自禁地捂著嘴干嘔了一聲。
抱著她的男人立刻僵直了身子,有些手足無措地把她放到了地上。
陳歌腳一碰地往旁邊走了幾步,又干嘔了幾聲才算好受了一些。
雖然過了頭三個月后,她的孕吐便好了許多,但她的五感還是比沒懷孕時敏感了不少,這也是鐘娘她們無論如何都不讓她再親自幫人診治的原因。
便是她在給王素蕓他們教學途中,不得不靠近一些污穢腥臭的事物,也要隨身攜帶一個藥包,一有不適便立刻聞上一聞緩解一下。
這回實在失策了,她哪里能想到,她就是去參加一個壽宴,也會犯惡心呢,犯惡心的原因,還是自己突然回來了的夫君……
馬車旁邊的呂聞和一眾兵士沉默了。
特意走了出來迎接陳歌他們的俞文欽和馮碧月等人,也詭異地沉默了。
鐘娘干咳一聲,走上前替陳歌順了順氣,似乎想解釋什么地道:“夫人近來聞不了奇怪的味道,許是外頭的空氣有些污濁,夫人受不了,回到房里就好了。”
眾人幾乎是立即全體一致地掃了眉頭緊皺的魏遠一眼。
哦,原來是因為奇怪的味道啊。
他們還以為,主公離開太久,夫人都嫌棄他了呢。
俞文欽輕笑著攏了攏袖,打起了圓場,“既然如此,夫人請快回房里歇息罷,夫人身子嬌貴,可不能再受到什么刺激。”
鐘娘連忙應了一聲,和藍衣一起把陳歌扶進去了。
魏遠沒心思搭理旁人八卦兮兮的眼神,亦步亦趨地跟在她們身后,眉頭一直皺著,想靠近陳歌卻又不敢,只能緊緊盯著她,見她稍有磕碰,一顆心就仿佛要跳出來似的。
一回到陳歌的院子,他便立刻一聲不吭地鉆進了浴房里洗漱。
馮碧月也跟著她們進了房里,細細地打量了陳歌一番,見她已是面色如常,瞧著健健康康,臉色白里透紅的,哪里還有半分不適的樣子,不禁輕笑著搖了搖頭道:“你這孩子就會嚇人,我瞧著阿遠被你嚇得不輕,一路上都跟你保持了十步遠的距離,那雙眼睛跟黏在你身上了一樣。
你一會兒好好跟阿遠說清楚,他一個大男人可不懂女人懷孕的事,別讓他有什么誤會了。”
要是阿遠真的以為歌兒這番是對他有什么意見,就不好了。
男人的自尊心本來就強,身處阿遠這個地位的,自尊心只會更強罷。
歌兒如今的情況無法好好地服侍阿遠,要是兩人間再有什么誤會,可不是給人趁機而入的機會么。
陳歌舒舒服服地靠在了軟榻上,不停地點頭道:“知曉了,娘,你就別那么操心了,我跟夫君之間哪里會那么容易有誤會啊。”
看出了女兒稍顯敷衍的態度,馮碧月又是無奈又是寵溺地看著她,“你這孩子,越是親密的夫妻之間才越容易有誤會,夫妻之間的相處之道,你還有很多要學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