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衣見到她一臉惶恐的神情,這才滿足了。
這才對么,想想剛開始的時候,她覺得自己都要被君侯嚇出毛病來了,不讓青衣她們也體會一下她當初的感受,可不公平!
溫水很快就送來了,魏遠又輕手輕腳地把兩桶溫水提了進去,先給自己大概擦了一下,才走到床榻邊,細細地給陳歌擦起身子來。
陳歌早已是睡迷糊了,完全一副任他擺布的模樣,只偶爾感覺到舒適時,低低地嘆息一聲。
魏遠黑眸溫柔地看著她。
這幾個月一直握著冷冰冰的兵器的手,終于又找回了滿手溫香軟玉讓人心馳蕩漾的感覺,先前一直徘徊在半空中沒有著落的心,在此刻安靜得只能聽到女子小小的呼吸聲的夜里,終于踏踏實實地落了地,讓他可以毫無顧慮地卸下全身的防備。
溫熱的手帕來到女子微微隆起的腹部時,魏遠的手頓了頓,不自覺地把耳朵貼了過去。
他和歌兒的孩子就孕育在這里面?實在是,難以想象。
直到如今,他依然覺得不可思議,歌兒這般纖細小巧的身子,又是怎么負擔得起一個孩子的呢?
聽說前三個月時,這個孩子把歌兒折騰得不輕,吃什么吐什么,讓她生生瘦了一圈。
在從武州回慶州的船上,他親眼見到了歌兒吐得一塌糊涂的樣子,那時候,他是對這個孩子有幾分怨氣的。
然而,在這樣一個溫馨靜謐的夜晚,他哪里又能想起曾經對這個小小的生命的不滿,只余滿心的溫柔,和一種無法言說的憐惜心疼之情。
這個繼承了他和歌兒的血液的孩子,很快就要來到這個世間,從此,他的家人又多了一個,這個世間他要誓死保護的人里,又多了一個。
忽地,他感覺歌兒的肚子突然猛烈地動了動,心頭頓時一驚,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肚子里有什么東西,狠狠地踹了一下他的臉,踹得他整個人都懵了,好一會兒才站了起來,眼眸微睜地看著那個似乎還在微微動著的肚子。
這是怎么回事?
不會是歌兒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什么事吧?
魏遠眉頭緊皺,轉身就要到外頭喊人,突然卻聽到,床榻上傳來女子壓抑的笑聲,不由得有些怔然地停住了腳步,看向笑得把自己埋進了枕頭里的小妻子。
全程目睹了這男人犯傻行為的陳歌早已是忍不住了,這會兒見自己被發現了,干脆放聲笑了出來,眼眸彎彎地看向還一臉懵的魏遠,坐起來朝他招了招手,“不用擔心,這只是正常的胎動,不信,你過來再感受一下。”
頓了頓,陳歌輕咳一聲,有些無奈又有些好笑地道:“他動得那么厲害,可能是因為見到了自己的親爹,太興奮了。”
這回的胎動,比先前的胎動都要強烈,要形容的話,就是感覺肚子里的孩子跳起了迪斯科……讓陳歌都有些驚訝了。
除了他見到魏遠太興奮外,陳歌想不到旁的解釋。
魏遠靜默了一會兒,心情一下子有些復雜難言。
他跟歌兒的孩子表達興奮的法子,就是踹他親爹一腳?
怎么他沒還出生,他就莫名地有種不安的預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