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文濤一身低調的黑色衣裳,走到陳歌面前,一撩衣擺,單膝跪地行禮,“屬下見過夫人。”
這是軍隊中,下級對上級最為規范正式的軍禮。
因為軍中的將士時常穿著貴重的甲胄,行大禮時若是雙膝跪地,會十分困難,久而久之,便演變出了這種單膝跪地的軍禮。
魏遠軍中的將士便是十分敬重她,面對她時也不會行這樣的軍禮,因為她并不是軍隊中的人,也不是他們的將領。
然而郭文濤不同,他雖然也是一支隊伍的將領,但這支隊伍并不屬于軍中,更不屬于魏遠,而是屬于她自己一人。
經過了一年多的時間,郭文濤的氣質更為沉穩堅毅了,陳歌微微一笑道:“起來罷,我不是說過了,尋常見面的時候不必對我行如此大禮。”
郭文濤低著頭道:“屬下不敢。”
說完,才利落地站了起來。
陳歌知曉他這句不敢可不是一句客套話,下回見面的時候,他依然會對她行這樣的大禮。
他的性子本就認真嚴肅,且有著一種不顯山露水的倔強,陳歌也沒在意,淡淡道:“我這回喚你過來,是有任務要交給你和你手下的人。
避影,要迎來它結隊以來第一回正式的任務了。”
避影,便是郭文濤帶領的這支隊伍的名字。
郭文濤眼神一凜,抱拳道:“請夫人詳說。”
他這不拖泥帶水、直入主題的風格是陳歌最喜歡的,陳歌看著他,道:“前一段時間,我把我手下的幾個徒弟派到了各州的善緣堂做事。
然而,就在方才,凌管事跟我說,派去忻州的施大夫在五天前突然失蹤了。
我懷疑這其中有異,很可能是姬無川或者劉徐派人做下的事情,我需要你去把施大夫找出來,并調查清楚整件事。
同時,你派一部分人手到我分布在其他各州的徒弟處,若那人對施大夫下手是沖著我來的,他很可能也會對我其他幾個徒弟下手。
若你們人手不夠,便跟呂副將說,他手底下的人雖然沒有經受過特殊的訓練,但只是協助你們保護我的幾個徒弟,應是綽綽有余。
你們的主要任務是調查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因此,保護我其他幾個徒弟的事情,盡可能地拜托給呂副將派去協助你們的人便可。”
郭文濤又抱了抱拳,沉穩有力地道:“是,屬下明白,避影定會完成夫人交托的任務,不會讓夫人失望。”
說完,見陳歌沒有其他要交代他的事情,便告退了。
藍衣一直在旁邊聽著,這時候忍不住道:“夫人,您是說,任大夫他們可能也會出事嗎?”
陳歌默然了半響,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如果這件事是人為,那么一天沒法弄清背后那個人的目的,我便一天無法去預測他下一步的行動。”
事實上,她現在連施榮是不是被人抓走的,也不確定。
她如今派出了郭文濤和避影,估計他們的消息,會比忻州城守的消息更快傳回來。
然而,陳歌萬萬沒想到的是,她首先收到的不是忻州城守關于施榮下落的消息,也不是郭文濤他們關于這件事的來龍去脈的消息。
而是——她另一個徒弟也失蹤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