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燕回向來是個木頭腦袋,被這些事整得頭暈腦脹,忍不住一拍桌子嚷嚷道:“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所以姬無川到底是誰殺的?不是都說是宋國公殺的嗎?怎么突然冒出一個謝興來?
莫非,莫非……”
關燕回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臉驚恐道:“姬無川是宋國公易容成謝興殺的?”
眾人:“……”
幸好在座的人都已是十分清楚關燕回的秉性,齊齊十分自然地無視了他。
陳歌在心里暗笑一聲,有這大塊頭在,似乎多嚴肅的場面都嚴肅不起來,想了想,主動開口道:“謝興突然冒出來,還帶著一隊兵強馬壯的隊伍這點本身就很可疑,雖然他自己說,這些都是他的心腹隊伍,先前一直隱在暗處,才沒有被人察覺。
但凌管事說,咱們的探子借著謝興招兵的時候潛進了他的隊伍,發現他隊伍里有不少將領都操著大楚東北地區的口音,而大楚的東北地區,向來在吳侯的統治之下。”
魏遠沒說話,只是臉色更沉了些許。
白術擼了擼胡須,輕呵一聲道:“姬無川恨極了謝興,把他看作他們皇家的奇恥大辱,當初把他打敗后,曾命舞陽侯派出大量精銳搜尋謝興的下落,一副不把謝興斬草除根誓不罷休的架勢,直到宋國公將他軟禁了,他的人才沒有繼續搜尋下去。
可是,在謝興被打敗,到姬無川被軟禁期間,有近兩個月的時間,宋國公當初全線潰敗,僅靠個人的能力怎么可能逃得過姬無川的天羅地網。”
一旁的呂聞立刻道:“這其中,定然有人出手幫助了謝興!”
聯想到謝興隊伍里操著東北口音的的將領,呂聞眉頭緊皺,“那個人,很可能是鯀州那邊的人,不是劉行,就是劉徐。
劉行如今自顧不暇,不可能在這當口放出謝興挑起爭端,所以謝興背后的人,十有**是劉徐!”
“呵,這個豎子囂張得很!”白術難得冷了聲線,一臉凝重,“他的部署如此縝密,又怎會留下將士口音那么明顯的破綻,只怕,他是故意讓我們發現謝興背后的人,是他。”
關燕回見他們討論得熱火朝天,只覺得自己越聽越懵逼了,不停詢問坐在他身旁的蕭長風,見蕭長風明顯不想鳥他,郁悶了,又是一拍桌子道:“不對啊!即便謝興那老賊背后的人是那庶子,他故意讓我們發現這一點做什么?
這是生怕我們察覺不到他在搞鬼,不去把他打個屁滾尿流嗎?”
他話音剛落,就見周圍眾人一臉震驚詭異地看著他,竟是難得有些猶疑了,銅鈴眼一瞪,粗聲粗氣道:“這樣看著我作甚?莫非我說錯了?”
沒說錯,正是因為他方才說的都說到了點上,他們才那般驚訝。
呂聞悄悄捂了捂腦袋,莫非關二那廝變聰明了?不,他不相信!
現在唯一讓他有一點優越感的人就是關二了!他決不能變聰明!
陳歌忍不住輕輕一笑,眸色卻依然冷冽,眼珠微微一轉,慢慢道:“也許,他的目的便如關副將所說,生怕我們察覺不到他的野心,不去摻和漓河對岸的戰局。”
如果謝興是劉徐扶植的傀儡,一旦讓謝興成功攻陷了對岸,相當于是劉徐攻陷了對岸。
他們又怎么可能眼睜睜看著這種事發生。
一旦劉徐把對岸也收入囊中,他的勢力便會更加強大,會成為一個讓他們也望而生畏的強敵。
何況,以劉徐心思的縝密,他既然挑起了對岸的戰火,便必然不會只把籌碼壓在謝興一個人身上。
陳歌沉了沉眼眸,道:“我有一個猜測,只是還待確認,我覺得劉徐接下來,會想辦法籠絡舞陽侯。
舞陽侯本身勢力不算特別強,他如今能跟宋國公打得不相上下,是因為有一部分原本追隨姬無川的勢力跟他的勢力匯合了。
但那些人不是他的心腹,必定不會心甘情愿居于他之下,久而久之,只會生出摩擦。
舞陽侯便是有野心,靠著這樣一支隊伍,又怎有那個膽子參與天下的角逐?”
因此,他一開始才必須依附著姬無川,他不像宋國公和魏遠之流,自己便有足以爭奪這個天下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