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放走到魏遠面前單膝下跪,抱拳的手因為激動,竟不自覺地在微微顫抖。
見到主公平平安安地站在他面前,又想到這十幾天的擔驚受怕,凌放一時說不出話來,又深吸一口氣,好不容易才啞聲開口,“屬下是幫夫人過來給主公傳話的,夫人如今就在泉州,她說,她就在那里,等著主公親自去接她。”
泉州!
呂聞猛地瞪大了眼睛,一時懷疑自己聽錯了。
泉州,是他知道的那個泉州嗎?是就在他們潁州旁邊的那個泉州嗎?
夫人……夫人即便不在西州了,也該回慶州了啊,她怎么會突然來了泉州?
可是,凌放又確確實實在這里,其他人可能會胡說八道,但凌放絕對不會!
呂聞反應過來,心間頓時炸開一陣狂喜,猛地轉頭看著魏遠,“主公……”
他卻在看清主公的模樣時,嗓子一噎。
主公的模樣,讓他有些,不,應該是十分訝異。
高大俊朗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時候竟微微紅了眼眶,他猛地閉了閉眼睛,聲音嘶啞得恐怖,“歌兒她,可還好?”
魏遠這模樣也驚到了凌放。
主公平日里,連喜悅的情緒也不會輕易表露,他這般微微紅著眼眶的樣子,他們更是從沒想過有一天會見到。
凌放心里也是無限感慨,他能想象,主公當初收到夫人已是沒了的消息時的心情,點了點頭道:“夫人很好,只是路上疲累,夫人感染了風寒。
本來,夫人是打算從泉州通過潁州的東門進入潁州的,卻沒想到,我們走到泉州邊界時,外面燃起了戰火,夫人這才暫時留在了泉州,讓屬下過來給主公報信。”
聽到陳歌感染了風寒,呂聞立刻有些緊張,“夫人的風寒怎么樣了?不嚴重吧?”
凌放一怔,臉色有些為難。
他也不知道夫人的風寒算不算嚴重,他又不是大夫,雖然夫人跟他說她的病沒什么,但他又怎么確定夫人是不是為了寬慰他才這樣說的?
他這一猶豫,卻是讓呂聞更緊張了。
完蛋,不會是夫人的病情很嚴重,所以凌放不敢說吧?
他張了張嘴,正想再追問幾句,身旁的男人卻突然轉身往回走,冷聲道:“呂聞,傳令,兩個時辰后,各軍整兵,明日太陽一升起,便由我親自領兵,攻謝興,殺無赦!”
男人聲音冷沉,透出出鞘的利劍般的濃濃殺氣,讓呂聞怔了怔。
再想問什么的時候,男人已是走遠了,腳步雖依然四平八穩,不疾不徐,他卻分明從那個背影中看出了幾分急不可耐。
他不禁有些欣慰又有些好笑地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大聲地應了一聲,“是!”
這樣雄姿英發殺伐果決的主公,他已是大半個月沒見過了。
任大夫先前說暫時不要讓主公上戰場,除了擔心他的身體,還擔心主公的狀態。
這幾天,主公的身體已是明顯轉好,至于狀態,他很清楚,如今主公的狀態,便是最好的狀態!
果然,夫人才是主公最有效的藥,夫人一來,主公的心病便治好了!
一旁的凌放有些怔然。
他先前都是負責管家,幾乎沒有機會跟著主公上戰場,因此對于這突然轉變的狀態有些懵。
打仗都是這么隨便的一件事么?他還以為,要接到夫人,至少還要好幾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