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帕提婭飛入神廟,瞥了一眼墻頂上看熱鬧的侯不夜的等人,竟然沒有搭理向她揮手的“奴隸西塞羅”徑直向神廟后方的大圖書館飛去。
侯不夜等人只好跳下圍墻,向著大圖書館追去。
四人一路奔入圖書館,終于在圓形圖書館的中央天井處看到了靜靜坐在水池淺水中的希帕提婭。
天井的正下方是一個直徑十多米的觀賞水池,錯落擺放著幾個神袛的雕像,坐在水池中央的希帕提婭,面色無喜無悲,兩眼無神,像是一個全新的雕像。
看到前來的四人,希帕提婭認出了自己的弟子,辛納羅斯,自己奴隸西塞羅和一對從未見過的男女,那又如何,她有話想說。
“多神教從來就不排斥其他神靈,你信仰塞拉匹斯,他信仰阿芙羅緹斯,哪有如何呢,只要能好好工作就行。每個人所需要的慰藉是不同的,為什么非要強迫所有人都信仰一個虛無縹緲,號稱全知全能的神呢?
要知道全知全能的神,在邏輯上是不可能存在的,要多愚昧才會相信那些牧師的鬼話!
他不見得就比伊西絲強大,比宙斯厲害,一個連自己的神域都沒有的神……”
侯不夜卻并不恭敬地打斷道:“比起阿波菲斯如何?”
“那又怎能類比,那是開拓了神域的真神,和創立了奧林匹斯山的烏拉諾斯和蓋婭一樣偉大……”
希帕提婭突然意識到了什么,警覺問道:“你不是西塞羅!西塞羅是不可能知道那么多,你所謂的東方神仙都是騙人的,最關鍵的是,西塞羅是不會這么和我說話的!”
侯不夜用了個不倫不類的法式宮廷禮,這是他頭腦中唯一的西方禮節,不過沒人在乎他的禮儀。
“尊敬的希帕提婭女士,我只是一個匆匆過客,我們的命運讓我們旁觀大圖書館的毀滅,只不過要小心不要被卷入其中。如果有什么需要幫助的,我們將會全力而為……”
希帕提婭掃視四人,她實在沒時間糾結四人的身份,她不久前才釋放了已經被基督教“洗腦”的達維斯,現在就算再少了一個奴隸西塞羅,對她來說也只是一個不值一提的損失。
真正讓她心痛的是這件注定要毀滅的大圖書館,三十多萬份紙草卷軸,從希臘時代就在收集的館藏,最早的收藏是亞歷山大大帝的老師,偉大的亞里士多德的藏書。
馬其頓的帝王,后來的托勒密王朝,在后來的羅馬時代,數代人嘔心瀝血五百多年才建立起來的大圖書館,馬上就要面臨它的末日。
她要救大圖書館,可是僅僅這四人的力量是不夠的!
然而侯不夜剛才忽然提到的“阿波菲斯”卻提醒了希帕提婭,暗淡的眼神忽然變得明亮起來。
希帕提婭猛然站起,顧不得被水沾濕的白袍,猛然飛向大圖書館的三層,在其中翻騰了一番,帶著一卷紙草回到了水池。
“大圖書館有救了!”
她興奮地喊著,像個得到禮物的孩子。
四人好奇圍攏過來,識字的侯不夜和和侯春嘉一目十行,得知這卷紙草記載了上下埃及時代的一個傳說。
阿波菲斯離去后,在尼羅河口留下了“冥界”的入口,他的女祭司曾經將整船的貢品送入“冥界”!
紙草后面記敘的是不知真假的悼詞和古怪的符文。
如果換了別人,絕對以為希帕提婭瘋了,竟然想要求助于這種虛無縹緲的傳說。
只有侯不夜等人知道,希帕提婭找到了正確的方向,大圖書館也許就是靠著這看起來很不靠譜的辦法保存了下來。
詳讀了紙草,希帕提婭的情緒又跌落了下來。
“不對,關鍵不是符文和悼詞,而是這塊石板,它才是進入‘冥界’的鑰匙!塞隆石板!塞隆石板!我發誓我絕對在哪里見過……”
希帕提婭陷入了癲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