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今天去哪了？”
一壺酒很快見底，何念的神情也越來越沉默，最后甚至趴在了椅子扶手上。
云依依自己酒量不好，只喝了兩杯就覺得差不多了，于是猜測喝了這么多的何念也該醉了。
結果，她低估了何念的酒量，也低估了何念的戒心。
“哪都沒去。”問第一句時何念閉著眼還迷迷糊糊回答了。
正因為何念回答了，云依依才會順勢問出第二句：“那皇上怎么見的周小舟？”
可能周小舟這三個字是一個咒，何念一聽，慢慢睜開眼，抬起了頭。
“皇后想問什么？”何念的神情在經歷了短暫的茫然后沉了下來。
嗯，不叫依依叫皇后，他生氣了。
云依依有點尷尬氣餒，但還不至于心虛害怕，只鎮定回了一句：“臣妾只是好奇。”
“好奇孤把周小舟埋哪了？”何念笑了一下，“入土為安如果不行，直接燒了怎么樣？”
那樣正好，燒了也省得大家惦記！云依依其實想這么嘲諷回去，但她怕惹怒了何念，對方惱羞成怒一氣之下把周小舟挫骨揚灰。
雖然她對周小舟存在怨懟，但如果拋去因為隨風和何念的緣故，她對周小舟其實不僅沒有看法，相反還是很欣賞的。
周小舟已經死了，云依依并不想因為她的一點私心，讓人死后還不得安寧。
“臣妾不是這個意思。”所以，云依依決定退讓。
何念冷笑：“皇后的意思是孤想多了，是孤無理取鬧？”
云依依沉默。
何念不依不饒：“你預謀套話在先，反倒是孤的錯？”
云依依只好認錯：“是臣妾的錯。”
何念站起身：“你沒錯！都是我的錯！”
云依依：“……”哦，你知道就好。
何念好大的脾氣：“你能有什么錯！是我對不起你！我向你道歉行不行！”
云依依：“這倒不用。”
“你！”何念氣得一甩衣袖走了。
云依依摸了摸鼻子，第一次覺得何念有點不可理喻，不過也好，又看到一點不一樣的了。
之前，覺得何念一直戴著面具，這面具不同于隨風和不知，何念的面具是無形的，是他的性格和身份地位造就的。
云依依不大喜歡，總想破壞掉。
這是自入宮來，她和何念的第一次吵架。
雖然云依依并不想吵，但她知道他們確實發生了爭吵。
實際上，她并不生氣，還感覺很新奇。
云依依以前見過父親和母親吵架，常常都是以兩種形式結束，一種是父親拂袖離開，母親暗自垂淚，另一種是母親據理力爭，父親拂袖離開。
剛才何念氣沖沖離開，和父親并無不同。
想來，吵架時的行為舉止，無關身份。
很早就被告知天下沒有不吵架的夫妻，所以對于這次吵架，云依依覺得很正常，也不必在意。
不過，太后不覺得如此。
翌日，云依依就被太后叫去了佛堂。
“依兒啊，夫妻吵架是常事，念兒不是完人，也會犯糊涂，等他想通了，就好了。”
“過去了的不用放在心上，以后的日子還長著呢。”
“是你的，總歸會是你的。”
“一個死了的人，什么也搶不走。”
太后沒有斥責她，反倒是一通勸慰。
也很有用。
至少，云依依也是這么認為的。
問題是，還要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