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糞段全宗祠被滅門這種震動京城刑部的大案,究竟是誰做的。
衙門才不會去操心。
一來,這件事要是報上去了,影響知縣的政績考評。
二來,符煙山的響馬早就派人打點過了,并且送上了糞段家里一半的地契。
前去打點的可是千戶所派的人,千戶所的面子不能不給。
這幾天。
王由楨一直在盯著這件事,直到看見班頭帶著衙役罵罵咧咧的收了尸,終于放心下來了。
符煙山的響馬果然心照不宣的完成了交易,替他背了這個黑鍋。
有了一個徹底完善的收尾。
現在就算是有小掌盤子跳出來說,是鹽池村王家宗祠帶人殺了糞段全家,也不會有人相信了。
以糞段的人脈和實力,能夠輕松捏死鹽池村的王家宗祠,怎么可能是王家宗祠帶人殺的。
肯定是符煙山響馬又有什么歪心思了,故意誣陷的王家宗祠。
不過,殺了糞段這件事,不僅讓王由楨有了難以想象的金銀細軟收獲,更有了深層次的影響。
符煙山。
今天到了芒種時節末尾,也剛好是掌盤子打點好一切的第二天。
掌盤子和小掌盤子在昨天已經舉辦過酒肉慶賀了,今天又是聚集在正廳內。
一名流寇出身的小掌盤子,放下手里的酒碗,突然問了一句:“王來聘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就憑他們十來人就殺光了六十名幫虎。”
自從副爺回來以后,聚義廳內的所有響馬頭子,都對這件事感到不可思議。
另一名小掌盤子放下手里的酒碗,同樣是不明白的說道:“那可是六十名精通拳腳的幫虎,就算是咱們這些見了血的響馬。”
“要想殺光熟悉糞段宅子情況的幫虎,少說也要折損六七十人。”
掌盤子是山寨里唯一不怎么喝酒的響馬,喝了一口從糞段家里搜出來的好茶,搖著折扇說道:“王來聘不僅是做到了,還一個人沒折損,這就詭異了。”
一名小掌盤子突然一激靈,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莫不是王來聘會什么妖術。”
這句話落下,聚義廳內的小掌盤子全都放下了酒碗,緊張的看向了掌盤子。
掌盤子心里暗自鄙夷,這個時候想起來他是主心骨了,皺著眉頭說道:“不論是會不會妖術。”
“還是有什么陰兵鬼將的幫忙,以后對待王家的態度要變了。”
說到這里,掌盤子看向了那幾名流寇出身的小掌盤子,嚴肅的說道:“有些人最好收了自己的小心思。”
“別的不說,王來聘當年一個人殺了三名倭寇武士這件事可是有目共睹的,不要想著殺了王家包攬紗錠了。”
經過糞段這件事以后,那些已經密謀了很久的小掌盤子,哪里還有那樣的心思。
都希望躲的越遠越好,最好以后都不要見到王家人。
錢帛動人心,何況是七分五厘銀子一斤的紗錠。
糞段這件事更大的收獲,是一種看不見的東西。
就是這種看不見的東西,讓王家免除了數百響馬的貪婪,也躲過了一場最大的危機。
那便是。
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