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由楨想要搭上黑島海寇這條線,另一個主要的原因就是因為這一點。
黑島海寇能夠大宗的吃下棉布。
工業機械最大的優點是量產化和廉價化。
制約工業化發展的最大枷鎖,就是市場。
只要是能夠搭上黑島海寇這條線,王由楨就有了一個讓鹽丁吃飽飯的大市場。
王由楨在心里謹慎的盤算了一番,算清楚這里面的明賬暗底,直接了當的說道:“在下與和蘭東印度公司搭上了線。”
“現在為和蘭東印度公司的一名船長買賣棉布,他給王家的銀利不是月錢,而是股紅。”
說起股紅這兩個字,大船東也是知道的。
不僅僅是因為大明已經有了股紅的買賣手段,另外海寇接觸的西方風氣比較多。
紅毛鬼早在萬歷年間就成立了股份制公司和股票交易市場。
不過西方的票號成立的時間比較短,大明早就有了票號,紅毛鬼在萬歷年間才成立了銀行。
大船東點了點頭,表示理解王由楨的意思,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王由楨很平靜的說了一句話:“兩錢五分銀子一匹。”
大船東聽到這個低到令人發指的銀價,先是皺了眉頭,然后有些不悅的說道:“王先生這是什么意思,難道是在耍我們這些海寇?”
大船東聽到二錢五分銀子的銀價,不僅沒有激動和狂喜,反倒是出現了一股子怒氣。
原因就在于,大船東絕對不相信有這么低的棉布銀價。
絕對是王由楨在耍他們玩。
這時,一名脾氣暴躁的船東突然站了起來:“你個小崽子不要覺著有王二龍在這里,就可以把我們這些海寇耍著玩了。”
“實話告訴你,老子殺過的人比你見過的都多。”
“現在好聲好氣的和你說話,那是因為敬重王二龍是條漢子,敬重王二龍把黑島給打穿了。”
這句話還沒說完,王二龍微瞇的丹鳳眼看了過去。
正處在暴怒里的船東,瞧見王二龍這個動作,頓時偃旗息鼓了。
兇狠的瞪了一眼王由楨,又坐回了那張紫檀官帽椅,臉上的火氣沒有半點的消減。
其他所有船東心里的想法,都和這名脾氣比較暴躁的船東一樣,王由楨這是在耍他們。
二錢五分銀子,已經壓在大明所有作坊織出的棉布的成本線上了。
王由楨知道說出這句話以后,黑島的船東肯定是這個反應。
在這個沒有工業機械的小農經濟時代,棉布的成本價永遠不會低于二錢五分銀子。
不管是大明也好,還是西方的和蘭東印度公司,不列顛東印度公司等等,棉布的成本線基本上都在二錢五分銀子左右。
對于王由楨來說,就算把銀價壓在了二錢五分銀子,還是賺的,甚至是比官僚鄉紳的三錢銀子還要賺得多。
足足賺了一錢銀子。
王由楨也沒想著打破黑島海寇這么多年形成的人生觀,認真的說了一句:“真的只賣二錢五分銀子一匹。”
“不過,有一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