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東看見膠水河面上的十幾艘平沙船,就已經確定西洋商人確實有這個實力,拿出來一萬兩千匹棉布了。
黑島海寇是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鬼,不講任何的情面和情誼,只講銀利二字。
也有一個好處,黑島海寇做事十分果斷。
就在漕口愣神的時候,大船東遞了一個眼色,身后的一名海寇直接拔出了腰間的東洋倭刀。
在漕口還沒反應過來怎么一回事,親信海寇一刀桶向了漕口的后背,捅了一個對穿。
親信海寇獰笑一聲,用力拔出了倭刀,濺的涼棚內到處都是鮮血。
漕口帶過來的那幾名比較能打的纖夫和船工,平時械斗的時候倒也見過血。
但他們什么時候見過這種陣仗,一言不合就殺人,殺的還是對他們有生殺大權的漕口。
沒有一個人膽敢反抗,趕緊用最快的速度把手里的尖刀扔在了地上。
纖夫和船工已經把尖刀扔了,就差跪在地上給黑島海寇磕頭了。
接下來,王由楨見識了黑島海寇的殘忍程度,也明白為什么他要去一趟黑島家里人那么的反對了。
親信海寇一刀捅死了漕口以后,涼棚外面還站著其他錦明海寇,獰笑一聲拔出了腰間的各式各樣長刀。
連說一句話的工夫都沒有,砍向了幾乎癱在地上的纖夫和長工,把漕口帶來的這些幫手給亂刀砍死了。
王由楨早在符煙山響馬滅了孫包戶一家的時候,就已經見過血了,見的還是全家被殺的慘不忍睹。
對于眼前那一具具尸體,早就沒了任何的異常反應,臉色平靜的看著這一幕。
讓他感到比較意外的是,二叔王伢人這個性子比較敦厚的老實人,見到這一幕也是沒有什么表情。
王由楨心里不得不感慨,二叔到底是個見過大世面的人。
要不是見過大世面,也不會有本事聯絡上一名水師總旗了。
大船東等到漕口和纖夫船工全部被殺了以后,擺了擺手。
剛才還在那兒獰笑著殺人的海寇們,目光貪婪的轉向了漕口帶來的棉布。
在幾名船東的帶領下,趕緊把這些棉布運上福船。
順帶把那些尸體搬上了福船,等到福船航行到深海再把尸體給扔了。
大船東等到這里的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轉頭看向了王由楨叔侄二人:“你答應的棉布帶來了。”
“黑島答應你的事也會做到了,等會兒就去滅了漕口滿門,不過……”
大船東停頓了一下,說出了一個條件,符煙山響馬當初提出的條件:“王由楨,還有兩個村子的長子長孫都要跟著一起過去。”
王由楨對于大船東提出這個要求,早就有心理準備了,對方也一定會提出這個要求。
為了避免夜長夢多,再去找各個村子的長子長孫得需要不少的時間。
王由楨這一次已經提前把各個宗祠的長孫帶過來了,點頭說道:“沒問題,接下來就聽大船東的安排了。”
大船東聽到王由楨的這個口氣,顯然是已經提前做好了安排,不免對他又是高看了一眼。
這小子是個有腦子的人。
從涼棚的桌椅上站起來,走出了滿是鮮血的涼棚。
大船東接下來也沒做出什么安排,只是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