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今日,越州城終于迎來了兩位上官蒞臨。
杭州知府杜之鵬與兩淛路巡撫使肖彬。
柳有道在縣衙招待二人。
根據沈白的消息,杜之鵬是范樞的姐夫,也是他的后盾,雖然是柳有道的上官,但因為這層關系,只怕也是經常找柳有道小鞋穿的人物,屬于敵人的范疇。
至于肖彬,則是從京城派下來在地方掌軍的巡視性官員,應該是屬于中立派,但柳有道的意思,是肖彬對他比較欣賞,也不知真假。
兩個人的長相都是溫文爾雅,看著非常知禮的那種,且身上都隱隱的有一種不怒自威之勢,很顯然,這就是久處上位之人的獨特特質了。
柳有道率領縣衙諸人帶著二位上官仔細的審查了越州城一年的政務,總的來說,越州一年來的政務并沒有什么疏漏,完全能夠滿足考核標準。
在檢查完越州的政務之后,兩位上官收起了一副公事公辦的神情,開始和柳有道以及在場的那些縣衙官吏閑話家常。
“柳兄政績卓越,將這越州治理的井井有條,若是杭州府地方的官員都如同柳兄一樣清明,那這大楚的天下就算是清平了。”
得到了肖彬的夸贊,柳有道很是開心。
他急忙沖著肖彬長作一揖,道:“全都是有賴巡撫使大人提點,越州才有今日之盛,下官不敢居功。”
肖彬聞言呵呵直笑。
一旁的杜之鵬捋順著胡須,突然開口道:“柳公不光是政績卓著,風評也是甚好,如今這杭州府各州縣,哪個不知柳公名聲,著實是令杜某好生羨煞。”
肖彬聞言皺眉,深深的望了杜之鵬一眼,然后低聲咳嗽,示以警告。
但很顯然,杜之鵬并沒有給肖彬面子。
雖然肖彬是巡撫使,但他畢竟是杭州知府,大面上的氣勢,卻是不能弱的。
柳有道聽不出好賴話,聞言還傻呵呵的樂道:“不敢當,不敢當。”
杜志鵬呵呵笑道:“有什么不敢當的,那《沈柳傳》一出,當中的故事著實是感人肺腑,令人潸然淚下,杜某在讀了這本書之后,不由倍感欣慰,柳公如今也成了杭州府文界翹楚,杜某在此,替柳公相賀。”
柳有道的笑臉一下子就變的僵硬了。
少時,卻見杜之鵬轉臉看向縣衙諸吏,掃向眾人,最后將目光落在柳畫屏的身上。
“哦,畫屏,杜伯父一年沒見你了,這都變成大姑娘了!”杜之鵬笑著沖柳畫屏招了招手。
柳畫屏從官吏的隊伍中站了出來,沖著杜之鵬和肖彬施禮;“見過巡撫使大人,見過知府大人。”
肖彬看見柳畫屏也笑了:“真是一個好姑娘,可惜,可惜……卻是已經名花有主了,不然我倒是真想跟柳兄結個兒女親家。”
柳有道聽了這話,臉上的肌肉來回跳動。
他是很想回一句,其實這段親是可以結的,您不用那么忌諱那本破書!
卻見杜之鵬突然看向眾人,道:“哪一個是沈白?”
沈白見杜之鵬招呼了柳畫屏,心中明白下一個必然就會招呼到他。
便見他邁步出班,沖著兩位上官施禮:“屬下便是沈白,見過巡撫使,見過知府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