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受了驚嚇,將此事原原本本告知皇叔,皇叔你帶著奏本上殿,參陳士德貪贓枉法,買兇截殺當朝公主,他御史臺沆瀣一氣,欺上瞞下,請旨設立司隸院,督查百官,這不是順理成章?”
順理成章的將截殺一事推到陳士德的頭上去。
這是踩在昭寧帝的底線上的。
趙承衍咂舌:“你父皇要是當場發落,砍了陳士德呢?”
“有皇叔在,自然能暫且保下他一條狗命。”
她說話粗鄙,又引得趙承衍攏眉。
趙盈一吐舌,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他身上本來就可以挖出更多的秘密,但這些秘密,未必是刑部與大理寺敢審出來的,畢竟都敢截殺我了,陳士德背后的人,非皇族非宗親,誰敢過問?
如此一來,設立司隸院更加迫在眉睫,到時候父皇為形勢,也為我,說不得朝臣再折騰,他也一橫心就拍板定下了。”
不得不說,她想的確實周到。
單憑一個陳士德,如何敢截殺趙盈呢?
趙盈的性命受到威脅,昭寧帝就忍不了。
她也不怕昭寧帝會把她弄回宮里,橫豎她撒撒嬌,就一切都好說的。
趙承衍深吸口氣,又把那口氣長舒出去:“那截殺的事情你又怎么說?”
趙盈眉心微動。
于趙承衍而言,最要緊的,大概是揪出背后主使之人,而不是她的司隸院。
趙盈心下動容:“孔家的祖籍,不是在淮陰嗎?那這個揚州孔府,皇叔知道嗎?”
“那是孔家的分支。”趙承衍揉了揉眉心,“當年孔家分了宗的,孔淑妃這一脈是淮陰孔家,如今揚州孔家的家主,是她嫡親三叔,族中為官的不多,還是花銀子捐的散官,圖個好聽,經商者更多些。”
人好冒充,名也好冒充,可是帶著族徽的玉佩……
“先把玉佩拿到手,也不怕劉榮跑了。他雖是亡命之徒,可現在也怕咱們放出風去,說他出賣了主顧。到時候朝廷要發海捕文書捉拿他,買兇之人也不會放過他,他又失了規矩,供出主顧,江湖上也混不下去的。”
趙盈點著手背,邊想邊說:“放他走,事情既然沒成,玉佩他也不必還回去,就讓他把徐冽之事告訴他們,把定金也悉數退還,今夜失手,就當他心中有愧,不收錢,再伺機來殺我,當時給主顧一個交代,皇叔覺得怎么樣?”
劉榮現在為了活命,也只能為她所用。
她這樣交代,劉榮也不會不聽。
趙承衍看得明白。
那要真是個有骨氣,寧死不屈的,今夜就一個字也不會吐口。
既然開了口,那便不是什么英雄好漢。
劉榮剛好就是亡命之徒中最沒出息的那一種。
他活著,只是為了錢財而已。
“一千兩黃金你補給他?”
趙盈理直氣壯道:“陳士德的罪狀揭發,少不得要抄家,我不信陳家還搜刮不出一千兩黃金來。”
這丫頭——
“你查抄貪官家產,是為了填滿你自己的錢袋嗎?”
“他能貪,我不能?”趙盈揚聲反問,一點兒也不心虛,“況且我也不是拿這錢去揮霍靡費,是用在正經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