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攔不住他,難道過了十幾年就可以了?
他從來就沒把趙承衍放在眼里。
昭寧帝轉了個身,雙腳才腳踏上踩實了,緩緩起身,背著手:“你去吧。”
趙承衍嘖聲嘆氣,眸色微沉:“司隸院之事,我在朝堂上舌戰群臣,皇兄做壁上觀?”
昭寧帝才剛往前走兩步,身形一頓:“你不是大包大攬了嗎?”
“那今后永嘉的所有事,都歸我管嗎?”趙承衍站立著沒有動,果然昭寧帝猛然轉身,他似笑非笑的問,“讓我去背罵名,皇兄給永嘉最后的成全,是這個意思?”
昭寧帝瞇了眼:“出去。”
他咬著牙,但卻并沒有把語調放的極重。
更像是被戳中心事后的惱羞成怒。
這幾十年來,他不把趙承衍放在眼里,卻也拿這個親弟弟沒有辦法。
他們兄弟兩個,生來就是折磨彼此的。
趙承衍見狀與他拱手一禮,再不多說任何話,提步往外,一路從清寧宮出宣華門,登車遠去,把威嚴莊重的宮城,遠遠地甩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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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盈一早上都處于一種緊張不安的情緒中。
這樣的情緒既熟悉又陌生。
她早不是當初那個懵懂的小女孩兒,無論是陳士德,還是司隸院,她也始終成竹在胸。
但趙承衍上了太極殿,早朝的時辰早就過去,他卻久久不歸。
她現在上不了殿,對于發生的一切是未知的,便不由還是會緊張。
趙承衍的馬車在府門口停下時,趙盈提了裙擺小跑著迎了下去。
所以當趙承衍從車里出來,還沒來得及下車,就先瞧見了眼巴巴守在他馬車旁的小姑娘。
他差點兒就抬手去揉她頭頂了。
明明是個精于算計,擅鉆營人心的人,一雙眼卻總這樣干凈,水泠泠的盯著你,最無辜也最天真。
他恍惚間總拿她還當個孩子看待。
真是鬼迷心竅。
趙承衍手在半空中僵了一瞬而已,收到身后去:“一直在這里等我?”
趙盈點頭:“算著時辰皇叔早該回來了,怎么拖到這個時候?”
設立司隸院在太極殿鬧開,陳士德被收押進了刑部大牢,不出半日便會沸沸揚揚的傳開,燕王府也清凈不了。
趙承衍下了馬車,示意她跟上來:“去清寧殿見了你父皇。”
趙盈呼吸微頓:“父皇怎么說?”
他頭也沒回,徑直入府:“他是一向寵你的,我替你說幾句軟話,把你說的可憐些,他還有不答應的?”
但一定沒有這么簡單。
趙盈只略想了想,昭寧帝那種人,在西北事上都想算計趙承衍一把。
她跟在趙承衍身后,心頭微墜:“那父皇現在準許我上殿嗎?”
趙承衍腳步一停:“沒問。”
這怎么能不問呢!
趙盈有些無奈:“皇叔若問了,父皇同意了,太極殿上我就能為自己分說,倒也不必皇叔為我據理力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