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樂儀最痛的時候也過去了,這會兒左肩雖然還隱隱作痛,但已經好了許多:“我記得徐冽當年考取武狀元,出個門也是擲果盈車的架勢,真沒想到這么些年都過去了,他如今在人前一露面,竟還有這樣的架勢啊。”
趙盈嘖了兩聲:“他那張臉,生來就是招人的。”
誰讓他生了張時下小姑娘家最喜歡的臉,又出身名門,又身手不凡,就算只是個庶子,那也是不影響什么的。
這就好比沈明仁吧。
京城里的人都知道沈殿臣從前并不看重他,甚至可能都不待見他,不然嫡親的兒子為什么放在老家養了那么多年呢?
但現在搖身一變,他不還是京城第一貴公子,連薛閑亭和宋云嘉的名頭都壓下去嗎?
是他生的好,更是他會演戲,把自己扮做翩翩佳公子的樣,誰也比不過他唄。
徐冽受人追捧是意料之中的。
他身上總有一股桀驁不馴,平素想讓他露個笑臉都很難,可架不住有人就吃這一套啊。
不過趙盈有些看不懂徐冽。
他如果不愿意,其實捉拿劉榮這樣的事,也不是非要落在他頭上的。
但他堂而皇之的走在隨行護衛之中,他不會想不到眼下這幅景象。
至少他是愿意站在陽光下的,在這一刻。
那先前鬧什么別扭?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依她看來,徐冽也差不多了。
正出神的工夫,大理寺府衙就到了。
宋懷雍打馬過來,把趙盈弄下馬車,又吩咐了她幾句,才借用她的車駕,帶著宋樂儀回府去的。
趙盈往趙承衍的馬車旁靠了靠:“皇叔現在就進宮?”
趙承衍面都沒露,坐在馬車里,悶悶的嗯了一聲:“看樣子徐冽是打算考慮你的。”
趙盈眼皮掀了掀,眼角的余光剛好能夠掃到徐冽站立的地方:“我早就知道他愿意追隨我,死鴨子嘴硬罷了。”
她說的沾沾自喜,又忙欸了聲:“皇叔只管回了劉榮的事就好,至于徐冽,您可別在父皇面前替我開口啊。”
趙承衍才要撩開車簾吩咐她幾句什么話,聞言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中一僵,索性訕訕的收了回來:“知道,你去吧。”
他說完敲了敲車廂,長亭會意,便駕車遠去。
趙盈望著馬車駛離的方向出神須臾,總覺得趙承衍方才的語氣,是有一瞬不快的。
他又在不高興什么?
果然還是最難伺候的,陰晴不定,喜怒無常,哼!
周衍和李重之聞訊出來的時候就帶了人,二人一見徐冽這樣堂而皇之的站在趙盈身旁,皆是吃了一驚。
趙盈揉著眉心,隨手指了指被徐冽扔在地上的劉榮:“先帶下去,單獨關押,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許靠近他。”
李重之掌詔獄,但審問事還是歸在周衍手里的,于是他沒動,反而戳了戳周衍。
周衍會意,又上前兩步:“需要多加派人手看押嗎?”
可沒想到趙盈卻搖頭說不必:“照常收監就行了,不必再多加派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