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元,你說,會不會……”
宋樂儀似乎想到什么,可連她自己都覺得錯愕,眼神飄忽不定,沒說完。
薛閑亭側目看她:“接著說啊。”
趙盈深吸口氣,把她的話接過來道:“許宗背后指點他的高人,就是玉堂琴,表姐想說這個吧?”
宋樂儀吞了口口水:“玉堂琴隱居二十四載,二十三年前,許宗收了鄭氏,沒多久與黃氏成婚,三年后接管許氏,從那時候起,許家日漸風光,也越發富貴。
你不覺得這一切都很巧嗎?”
她一面說,自顧自的搖頭接著道:“我從來就不信天底下有這么巧的事。
玉堂琴那三間茅草屋,單就咱們所見他那個書房,一事一物極盡奢華之能事。
盡管他出身云南白家,可他去朝之日,就已經同白家斷了關系,斷絕了往來。
先帝雖然賞賜過他不少東西,但大內禁庭的賞賜,他也不可能變現賣了去。
他哪來的銀子置辦那些東西?
還有那座山——揚州百姓雖說不是靠山吃山的,但是也總有獵戶要進山打獵,藥農上山采藥的吧?
你仔細想想,那條山路是精心修建的,咱們一路上山,四下里也不像是有人的樣子。
官府沒有封山,他是怎么在半山腰上隱居避世了二十四年的?”
·
搬離許家是在當天下午。
許宗沒有挽留,黃氏也沒有。
倒是許宴山送他們出府時滿臉惋惜,只是見他們去意已定,也不好多做挽留。
許汴山沒出現,許晚明倒跟著兩個姐妹一塊兒來送,又幾次三番想湊上前,都被許棠山給攔住了。
看來鄭氏還是沒死心。
有些人就是少了幾分自知之明。
事情究竟是怎么樣,都不過是她們一時的猜測懷疑,但不論是真是假,鄭氏沒認清自己的身份都是事實。
從玉井胡同出來,趙盈駐足,回望了長街一眼:“我讓徐冽留下了。”
薛閑亭一頓:“咱們今夜回大船上?”
她嗯了一聲:“玉堂琴住在山里,不知道咱們的行蹤,他要真是和許家往來,許宗一定會派人送消息進山。”
“我想不明白。”宋樂儀捏著手心,嗓音清冷,“玉堂琴是因為什么呢?去朝二十四載,竟就甘心和許宗這樣的人攪和在一起嗎?堂琴先生名滿天下,哪怕他隱居快三十年,只要提起他的名號,天下也無人不知。
他豈不是自甘墮落?還有那種主意——”
她咬牙:“我真是想不明白!”
何止是她,趙盈也想不明白。
凡事總要有個緣由。
玉堂琴和許宗,看似八竿子打不著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