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抗旨拒婚,劍挑榮祿公主,那是何等氣魄。
“玉堂琴說,如果有朝一日有趙氏子孫請得動他出山,便只會是為著關家。”薛閑亭聲兒悶悶的,點了點手背,“去找杜知邑,恐怕要讓他派人去一趟云南了。”
趙盈一抬手,按在他手臂上:“不急。”
她挑了眉心:“先弄清楚許宗和玉堂琴的關系再說。我此行揚州府雖有一宗是為請玉堂琴出山,但凡事不可操之過急。
往云南山高水長,為了一番猜測就派人去,未免有些興師動眾的意思,大可不必。”
薛閑亭卻攏眉:“就算和許宗沒關系,恐怕當年的事,也有貓膩。”
“關家嗎?”宋樂儀咬著下唇輕聲發問,“可是我聽說當年榮祿公主假傳圣旨,賜死關家姑娘后,關家人從來沒有鬧過。哪怕是玉堂琴只身闖入公主府,劍挑榮祿公主后,云南那邊也風平浪靜。
不光是關家,就連白家,也只是在事發后連上了三道請罪的折子。
這里頭還能有什么貓膩呢?”
事情過去了二十多年,現在想查清楚當年究竟有沒有什么貓膩,只怕不易。
趙盈還是沒松口:“找個酒樓,等夜深了回大船上,這事兒聽我的,云南那里暫時不需要去。”
薛閑亭見狀雖無奈,卻也只好聽她的。
但他內心深處仍然覺得,這件事一定沒有那么簡單。
人家家里好好的一個女孩兒,就那么被賜下一杯毒酒。
昔年那段事,最無辜的本就是關家姑娘。
何況榮祿公主假傳圣旨是天下皆知的事。
先帝為了護住玉堂琴一條命,不顧榮祿公主身后名,將她假傳圣旨的大罪昭告天下,以此來抹平玉堂琴戮殺皇族的罪業。
關家既知榮祿是假傳圣旨,那他家的姑娘死的就更冤,為什么不吵不鬧,反而風平浪靜的度過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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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沉,運河上起了大霧。
小船劃的極緩,實在看不清遠處的東西。
趙盈三人下船兩日,大船越發靠近了揚州港口,估摸著明日中午之前就能靠岸。
徐冽去查許宗和玉堂琴之間是否有所往來,擔心趙盈的安危,留下了徐七和徐十一貼身護衛。
下午時趙盈就讓徐七飛鴿傳書給了宋懷雍,說明了晚上他們會回去。
登船時能聽見趙盈的船艙方向傳來的喧鬧聲,船尾的甲板上空無一人。
三人登船,朝著聲源方向過去。
宋懷雍攔在船艙外,沈明仁與他相爭不下:“小宋大人,殿下已經多日沒有露面,我只是擔心殿下,想進去給殿下請個安,小宋大人不至于這樣攔著我吧?”
“深更半夜,你只身要闖元元的船艙,你沈家的家教可真好。”宋懷雍黑著一張臉,語氣也不善,“你是為了給元元請安,還是為了別的,當我心里沒數嗎?”
“你——”
“大半夜的,這么鬧哄哄,還讓不讓人休息了?”
薛閑亭本來打算等宋懷雍把人趕走了,悄無聲息的送趙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