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趙盈偏偏不干,在他腰窩上戳了一把,給了他眼神示意。
他只好揚聲,踱步近前去。
趙盈和宋樂儀跟在他身后,探出半顆頭:“表哥這是怎么了?”
沈明仁所有的話都哽住了。
按他的猜測,還有他收到的消息,趙盈應該是偷偷下船了才對,她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從她抱病不出,他就沒見過趙盈的面。
但是這兩天連薛閑亭和宋樂儀也沒出現過,他就覺得不對勁了。
但眼下……
沈明仁站直了,朝著趙盈方向拜一禮:“臣擔心殿下身體,數日不見,實在掛心,想給殿下請個安,好知道殿下身體無恙,小宋大人一定要攔著臣,這才有了幾句口舌之爭。
不過夜里風大寒涼,殿下不在船艙里休息,怎么……在此處?”
趙盈哦了一嗓子,提步上前去,同薛閑亭比肩而立著:“胡御醫總要我臥床靜養,不讓我出門,我閑不住,覺得憋悶,其實我每天晚上都偷偷溜出來找表姐和世子玩兒,只是小沈大人不知道而已。
也不是故意要瞞著小沈大人,怕你在胡御醫面前說漏了嘴,屆時胡御醫又要幾碗苦藥給我灌下來,我可受不住。”
沈明仁眼角抽了抽,再偷偷端詳她一身打扮,竟看不出什么貓膩。
她好像真的只是在船艙待久了悶得慌,穿戴整齊多披上一件披風就出了門,披風的顏色也重,怕人看見一樣。
而宋懷雍知道這一切,所以適時的出現,攔著他不許他拜見趙盈。
一切都天衣無縫,挑不出一丁點兒毛病。
可就是太恰到好處了。
沈明仁合眼,又躬身禮了一把:“既是如此,見到殿下無礙,臣就放心了,臣告退。”
趙盈噙著笑,側身把路讓開。
沈明仁從她身邊過的時候,多留了個心眼,低著頭看著腳下。
宋樂儀的裙擺是濕的。
那絕不是打翻了茶盞不小心浸濕的,而且就算是聽見了外面吵鬧動靜,她也會換條裙子再出來。
她們果然不在船上。
他眼底閃過陰鷙,一言不發繃直了脊背,往自己船艙方向回去不提。
宋懷雍松了口氣:“其實他這兩天總想見你。”
趙盈說知道:“他又不是個草包,估計早就懷疑我這場病有蹊蹺,不過胡御醫親口說我病著,他不敢直接闖我的船艙一探究竟,才什么都不說,但總要找機會來試探一二的。
表哥越是攔著他,他越篤定有古怪,大概猜到了我不在船上。”
說話的工夫眾人就進了船艙中去。
揮春和書夏見她回來,皆松了口氣,又出去準備茶水點心,留他們在船艙內說話。
趙盈才坐下,宋懷雍就開口問:“怎么才兩天就回來了?玉堂琴的事情忙完了?”
她搖頭:“玉堂琴哪里那么好請,出了點岔子,許家住不下去了,我不想在外面住客棧,回頭沈明仁私下查起來,就拿死了我下過船,橫豎玉堂琴的事情有些眉目,就先回來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