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要緊的東西倘或一時丟了,卻始終不聲張,孔老爺覺得合理嗎?”趙盈冷眼橫他,“既然不合理,為什么弄成現在這樣子?
孔老爺是清白無辜的,也不想孔氏一族受此案拖累,卻不知,孤以為是你族中子弟伙同孔逸成里應外合,以此物為憑,買通殺手刺殺于孤。
孔老爺,京師重地,殺手先后兩次刺殺,一次是深夜截殺,一次是孤隨皇叔往別院去時,隨行尚有護衛隨從,光天化日,當街就要刺殺孤,這般喪心病狂,難道是你一句不知就糊弄過去的嗎!”
她咬重話音的時候,透著凜冽。
剛好外面起風,風又自窗欞吹入屋中來。
趙盈吹在胸前的發絲晃動兩下,孔如玏一時只覺寒風刺骨,將人凍了個遍體鱗傷。
“我豈敢糊弄殿下。”他端坐不住了,站起身,躬身拜禮,“殿下此言,我心中實在惶恐。我欲證明孔氏清白,怎么可能糊弄殿下呢?”
紅口白牙翻說而已。
趙盈點著扶手:“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孤與你說這許多,是在等你坦白交代。”
她說坦白交代,孔如玏猛然站直,不敢置信的目光投去,音調也拔高了:“殿下懷疑是我!”
他也不是疑問,沉聲陳述著。
趙盈不置可否。
孔如玏呼吸不穩,胸膛的一陣起伏變成了劇烈起伏:“我是一家之主,知道輕重,更有分寸!
刺殺當朝公主,尤其是您這位自幼受寵的永嘉公主,無論事成與否,難道我能獨善其身不成?
殿下要查案,我孔氏一族定當全力配合,可殿下無憑無據就要懷疑我,我不服!”
五十歲的人了,說起話來,恁的幼稚。
不服?這可不是不服就算了的事兒。
不過趙盈也沒想真的把人往絕路上逼。
孔如玏不是個頭腦簡單的人,此番要么就是太會做戲了。
趙盈哦了一聲,正眼去看他:“孤只是這樣一說,孔老爺太激動了。”
孔如玏所有的聲音哽住,一個字也說不出口了。
這小姑娘在拿捏人心。
她未必真的懷疑他,又或許就是認為是他干的,可是翻來覆去的說,每次開口態度都不一樣,總是曖昧不清的態度,那樣不明朗。
這么大的案子,她擱置一旁,說是病了,但依他看來,她頭腦清晰,精神也不錯,除了面色白了點,真看不出哪里像是個帶病之人。
他們家是被架起來了。
趙盈燒著一把火,將孔氏一族置于火上,時不時的添柴加火。
那火會燒得更旺,一時卻又弱下來。
反復拿捏,煎熬折磨。
孔如玏臉色不好,趙盈細細打量一番:“你沒有涉案,又全力配合孤查案,孤自然也不會對你們家趕盡殺絕。”
說得好聽!
趙澈是她親弟弟,她怎么可能輕易放過孔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