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歸根結底,皇上不是不知,卻仍舊派了她到揚州親查此案。
孔如玏感到絕望。
前路茫茫,他根本就看不到希望。
眼下最該想法子給京中去信,將事態發展以及他們家如今的處境全都告訴孔如勉,請孔如勉想辦法,解救一二。
這不是他要低頭,而是今日孔氏之禍,八成由肅國公府而起。
肅國公府——
孔如玏眉眼一動:“我有幾句話,殿下想聽一聽嗎?”
這就是想單獨說了。
趙盈挑眉:“跟在孤身邊的,都不是外人,孔老爺有話就直說。”
她真是一點面子也不留。
但現下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孔如玏無法,盡管心中填滿了不滿,還是只是順從:“殿下覺得孔家今日之禍,是由何而起?”
趙盈倏爾笑了:“孤與你都心知肚明。”
孔如玏又松口氣:“殿下既然知道,難道心甘情愿做他人手中劍,查處孔府,好叫人借此打壓肅國公府嗎?”
“你說錯了。”趙盈的笑凝起來,“你們既然分宗,自然各不相干,孔老爺雖出身國公府,但你九歲過繼到揚州孔家,早就不是肅國公府的孩子。
你們家犯事涉案,與肅國公府何干?
孤會做誰的手中劍?孔老爺是慌了,口不擇言。”
她這樣不肯通融!
其實她什么都知道。
說到底,孔家有沒有人與賊人勾結都是不一定的,她也曉得未必能查出什么,至多抓了孔逸成,再聽孔逸成隨口攀咬而已。
他本以為……他本以為她這樣的人,最心不甘情不愿為人利用,但她好似又不在意這些。
孔如玏有些喪氣:“殿下希望我怎么配合?”
這話就好笑了。
趙盈翹起二郎腿:“你府上出了家賊,孤將事情始末告知你,你不想著如何自查,反倒來問孤,打算讓你怎么配合?”
孔如玏明白她的意思:“殿下,如果真的只是丟失玉佩呢?”
“那就教你家的孩子弄弄清楚擔待二字作何解吧。”
無外乎那些說辭,要緊的東西弄丟了,怕挨罵,怕受罰,不敢聲張,平素總歸沒人問,想著神不知鬼不覺,也不值什么,卻不想惹下今日之禍。
可人做錯了事,本就該自己承擔后果。
趙盈懶得再跟他多說,給徐冽了眼神示意。
徐冽會意,也沒打算親自送孔如玏出門,是以不挪動,揚聲朝外頭叫了一聲徐七。
孔如玏心頭發慌:“殿下,我——”
“孔老爺去吧,孤給你三日,三日后孤會再派人傳你過府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