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殿下,這本該是個美好的清晨。
“殿下,皇上有口諭讓臣帶給殿下。”
趙盈擰眉。
她好久不上朝了,每次進宮昭寧帝也少與她提起朝堂事,一切仿佛回到了她還只是上陽宮中的大公主時。
她知道這是昭寧帝所希望的,才越發不與她提及朝中事。
今天怎么叫周衍帶回口諭來?
她坐正了些,拿眼神示意周衍說下去。
“統領府家奴首告揭發,司隸令趙盈涉女童走失一案,暫禁足司隸院中,三日后搬回禁庭,此案交刑部詳查,結案之前,司隸院一切事務交司隸監周衍代為打理。”
周衍喉嚨發澀,甚至不敢去看趙盈臉色。
宋樂儀手邊剝好的半碗蓮子被她的動作帶翻,灑落了一地。
她去看趙盈,趙盈眼中的卻不是憤怒,她在思考,可是能思考什么?
“元元!”
“是嚴崇之回于御前的嗎?”
周衍搖頭說不是:“一早上朝,是姜閣老將此事揭開的,太極殿上立時就炸開了。
偏今日宋侍郎休沐,薛世子也沒上朝,就只有兩位小宋大人據理力爭。
倒也有人附和為殿下說話的,連嚴尚書都說此事蹊蹺,澤星去告發殿下之前就已服了毒藥,依他所見,此當為誣告,是栽贓殿下的。
但……但姜閣老和沈閣老都……”
趙盈笑不出來,心頭直墜。
刑部也不干凈。
昨夜里被告發,今晨嚴崇之還沒回話,姜承德倒先跳出來挑明此事。
嚴崇之會替她說話她一點也不意外。
那是個聰明人。
從昨夜統領府那個奴才登刑部大堂投案自首,到牽扯上他,嚴崇之就已經意識到事情沒那么簡單了。
那份供詞,他應該都一字未改。
若不然今天太極殿上倒霉恐怕就不只她一個。
姜承德還真是一刻也不多等。
趙清出事才多久,他就急不可耐要對她和趙澈下手。
“我真是多謝姜閣老。”
氣糊涂了?
宋樂儀心下緊了緊:“說什么糊涂話,眼下可怎么辦才好!那奴才服毒了嗎?人救過來沒有?他是首告,要是真的死了……”
“他就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到刑部去誣告我的,嚴尚書怎么可能救的活,若救下來,今天朝會上就不會有這件事了。”
趙盈攔住她的話:“嚴崇之是看清楚了形勢,父皇與他幾次提起的事,經此一事,他心中必有決斷。
所以我才要多謝姜承德。”
可是那有什么用!
“眼下卻怎么辦?皇上連宣你進宮分辨都不讓,直接就把你禁足在……”宋樂儀眼神一閃,“怎么不叫你直接搬回宮里去禁足呢?”
“周衍,今天登門的一個也不要攔,但你跟徐冽兩個安排好人手,過會只怕會有百姓到司隸院來鬧事。”趙盈面上才有了沉色,“能勸走的就勸走,別傷人,不聽勸的就抓起來,一律按刁民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