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正月初九,被押進內府司的蕊芳才放回了華陽宮去,但華陽宮的禁足仍未解除。
趙澄自覺無趣,被禁足的雖是姜夫人,他卻也懶得出門了。
蕊芳身上倒沒什么傷,只是在內府司被審問數日,人瘦了一圈,聽說姜夫人見她回宮,還抱著她哭了一場。
魏嬌也被趙盈提進了宮。
沒人知道她的來路底細,宮里人只知道是趙盈出宮時順手救下這么個孤女,后來就帶進了宮。
內府司依著規矩去查魏嬌的身家底細,可內府司的主司太監都是趙盈提拔上去的人,再怎么查也不過走個過場,趙盈要往她親弟弟身邊放個宮女,誰還能說什么嗎?
連昭寧帝和孫淑妃都沒有異議。
于是趙澈才收了紅微沒多少日子,身邊就又多了個嬌艷的姑娘。
宋太后為此生了一場氣,可難得的是竟沒有再將趙盈叫到未央宮去責罵。
想來是趙承衍的功勞了。
這日過了晌午,趙盈在御花園里逛了會兒覺得累,尋了小涼亭去歇。
坐的久了,見趙婉蓮步輕移,款款而來,一時想起幾個月前在這涼亭中發生的那一幕,失笑出聲來。
趙婉一只腳剛踩進涼亭,聽見她的笑聲,腳步一頓:“大皇姐是在笑我嗎?”
這些日子趙盈和她往來的很少,趙婉自己也沒有了往日的跋扈,反而沉寂低調下去。
好像劉家出了事,她養在姜夫人宮中,倒把性子養的沉穩了一般。
趙盈側目去看,趙婉連眉眼都恭順不少。
而且比從前多疑敏感了很多。
她擺手說不是,難得心平氣和叫趙婉坐:“出來散心?”
“姜娘娘心情不好,悶在宮里,二皇兄陪著她,我不想在宮里待著,出來走走。”
她掖著手坐在趙盈身邊,挨著她很近。
趙盈想了想,叫揮春她們退到涼亭外去:“你是有話跟我說吧?”
趙婉淺笑道:“大皇姐知道辛六郎進京的消息嗎?”
她當然知道。
初六那日趙承衍進了一趟宮,把消息帶給她的。
辛恭已經從河間府動身,估摸著正月底就能到京城。
他們沒有人知道辛恭為什么年沒過完就急匆匆啟程進京,但無論如何,辛六郎將要入朝,這消息是確切的了。
淮安郡公大抵身體實在不好,又或是因為別的緣故,打算把爵位叫辛恭承襲。
人都動身,淮安郡公的奏折,估計等到復朝時就會呈送御前了。
但趙婉這是——
趙盈挑眉:“不知道。”
趙婉還是笑著,眼底閃過精光:“皇姐說不知就不知吧,陪著辛六郎一起進京的,還有河間辛氏的二郎辛程,大皇姐一定也不知道了?”
這她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