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辛恭,一人一爵,保的皆是辛氏一門的榮耀。
阿叔膝下若還有別的兒子,他真敢暗地里做手腳弄死辛恭,可是不成。
淮安郡公的爵位,只有辛恭一人可襲,要是辛恭死了,淮安郡公這一支也算斷了,哪怕要從族中過繼子嗣,再上奏書請封,朝廷恐怕也會細查辛恭之死……
這念頭動不得。
他所謀一切是為辛氏身上一個從龍之功,說不得經年后他族中還能再出一位皇后,甚至是太后,將孝溫皇后的榮耀真正的,再一次的,延續下來。
如此一來,便可再保辛氏一族百年不衰。
他可不是要跟辛恭打擂臺玩兒內訌,內耗辛家元氣。
今日刺傷辛恭,這一步辛恭退了半步,剩下的半步,只能他來退——
辛程咬著后槽牙:“三個月。我給你三個月的時間,你放棄先前謀劃的一切,別再背地里搞事,至于我要做什么,你也不要在插手。”
辛恭擰眉:“那你就是不打算收手了?”
“廢話,現在收手,我還有機會再做選擇?你是腦子有病還是讓我一劍刺胸給刺傻了?”
辛程罵起辛恭是最嘴下不留情的,連連的白眼丟過去:“入京之前我就已經選定永嘉公主,這三個月我會和殿下商議,只在暗中為她做事,等你三個月后在朝中站穩腳跟,做好你的淮安郡公,咱們就各不相干。”
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一筆寫不出兩個辛字,他說各不相干就各不相干嗎?
若真能各不相干,他也不會這么輕易就能打著他的名號勾搭上姜承德。
而且三個月……實在是有些倉促了。
若父親當年入京,他們這一房已在京城經營幾十年,別說三個月,只要一個月,就足夠。
“你既要在暗中行事,三個月和兩年又有什么區別?”
“你別給臉不要臉。”辛程張口啐他,“你是真以為我不敢跟你魚死網破嗎?”
他敢。
他雖不是個有勇無謀的二百五,但真把他惹毛了,他什么都干得出來。
什么手足兄弟,辛程眼里要有他這個弟弟,有半分為兄的自覺,他胸口這個窟窿就不會存在了。
辛恭沉默,辛程也沉默。
屋中的靜謐叫人感到壓抑。
辛恭挪了兩下,重要坐回去的時候,辛程聽見了“啪嗒”一聲。
他抬眼看去,辛恭大概是……故意的。
以傷處示弱,那就算是談成了。
他深吸口氣,緩緩起身:“姜承德這個大麻煩是你給我惹上的,你去擺平,至于你這個傷,要是嫌棄京城大夫糊涂,我去告訴殿下,替你請御醫。”
辛恭氣息不穩,顯然是被他給氣的,可還是允了他的話:“初來乍到,不知京中有什么好大夫,那就麻煩二哥,替我勞殿下一趟,請個御醫過府來看看吧。”
辛程又瞥過去一眼:“你今后都這樣乖巧,像個弟弟樣兒,為兄自然不與你為難,咱們兄弟也可兄友弟恭,在這風云詭譎的京城里和平相處,所以六郎啊,你也該長大了,懂事點,知道嗎?”
嘴賤又嘴欠!
他吹著口哨邁著輕快的步子出門去,這一局,顯然是辛恭輸他太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