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癡了。
薛閑亭神色很快恢復如常,淡淡說了一聲好:“明日成嗎?此事盡快解決最好,不然她苦惱,我也覺得煩。”
趙盈說好:“南境大捷,父皇近來心情好,徐冽給我長了臉,這些日子朝廷里姜承德也不會上躥下跳對付我,我能有些清凈日子,是以無事,就明日吧。”
他低頭深看了她一眼。
宋樂儀以為他傷透了心,不會再有二話時,他卻突然冷冰冰問趙盈:“杜知邑,他又是何時改變了心意的?”
趙盈端茶的手微頓了下,旋即在唇畔綻放出最燦爛的笑容:“不知道,但人家比你做得好。”
他眸色一暗,冷笑一聲,負手離去再不提別的。
宋樂儀是看著他下了樓才長松口氣,拍著胸脯感慨道:“元元,你方才嚇死我了。”
“表姐何時膽子這樣小?”
宋樂儀微怔。
她還有心思說笑。
“你這番話,于他而言,未免太狠了些,還有……杜三郎君,他真是因為你……”
趙盈做深呼吸狀,把茶杯往宋樂儀面前推了一把:“表姐吃茶。”
對薛閑亭,她已經夠留情面了。
若不是看在自幼相交的情分上,她本可以更狠厲些,絕了他的心思。
“他早知道這心思于我乃是無用,今后他也不可能達成所愿,如今種種,對我而言都是負累,也是他套在自己身上的枷鎖。
我本該早些絕了他的心思,可說句實心話,早前我身邊可用之人不多,表姐或許會覺得我在利用他,但彼時此番話我的確不知如何開口,也不敢開口。”
宋樂儀果然面色一僵:“元元,那可是薛閑亭。”
“那又怎么樣呢?”趙盈側目看她,強壓下了鼻尖的酸澀和胸口處翻涌起的陣陣酸楚,“我是珍惜他這個朋友的,可他不能做我的絆腳石,更不能毀了我的前路,表姐,你問杜三,我真不知他何時有此心。
可我不是傻子,他是不是,我是當事人,我感受最真切。
你察覺了嗎?”
宋樂儀搖頭,也明白過來。
只是十幾年的情分和杜知邑短短數月甚至更淺薄的情誼相比……
她晃了晃腦袋,把這想法擠出去:“是我淺薄了,天下真心皆可貴,誰的真心不是真心呢。
如此說來,他確實該與杜三郎君好好學上一學。”
趙盈沒再接話。
這對薛閑亭而言終究是殘忍的。
杜知邑對她那點好感,都未必能談得上喜歡,或許更多的不過是欣賞罷了。
而薛閑亭,是實實在在的喜歡了她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