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冽的臉色也沒好看到哪里去。
趙乃明側目看了他一眼:“徐將軍,坐會兒吧?”
他還是沒動。
趙盈沉聲叫他:“徐冽,坐下。”
他才僵著身子,挑了個很規矩的位置坐了過去。
趙乃明不免要在心里嘆口氣。
氣氛這樣凝重,孫長仲是真的不習慣更不適應。
他甚至大氣都不敢喘,煎熬了半天,才悶聲試探著問道:“殿下,我知道的都告訴殿下了,這算不算完成了殿下交辦的差事?”
當然算。
趙盈橫去一眼,卻叫徐冽:“你讓人把他送回去吧。”
孫長仲卻并沒有急著起身:“殿下,我——”
“怎么,怕我言而無信,任你在孫家自生自滅?”
孫長仲臉上劃過尷尬。
趙盈嗤道:“你的后路我想的很清楚,該讓你知道的時候自會告訴你。”
他真的很想問問到底打算怎么安排他。
事情已經完全脫離了他的掌控。
孫長仲其實算個明白人,打從趙盈找上他開始,他就曉得其中厲害了。
這哪里是要對孫家下手,明明是沖著瑞王去的,孫其,只不過是個開端罷了。
是他自以為聰明,能在耍了小心思把事端挑起之后還可全身而退,結果就犯在了趙盈手里。
孫其書房暗格里面那些信,和崔釗行勾結起來草菅人命,替他隱瞞國喪期間得子的事實,十九年過去,或許可大可小,姜承德有心力保,孫其未必因此喪命。
但現在清河崔氏丑聞被揭露,天子因此震怒,人更是交到司隸院去。
趙盈可能輕易放過嗎?
還有那封不知道究竟意味著什么的信,看起來真的像極了通敵賣國……
通敵之罪,該誅九族的。
徐冽只是讓徐三把人弄回孫家,根本沒打算親自送孫長仲回去。
屋里只剩下了自己人,趙乃明才掩唇干咳:“孫其究竟有沒有通敵叛國,尚未可知。”
趙盈生氣,徐冽更生氣。
戰場廝殺,有命回來都是上天垂憐,祖宗庇佑,徐冽和他們這些人比起來,是切身感受過的。
同袍戰死,切膚之痛。
趙盈想了想,起身,再落座,動作一氣呵成,把自己的位置換到了徐冽左手邊上。
徐冽扣在扶手上的那只手明顯動了一下,趙盈在他沒開口之前反手扣在了他手腕上。
他側目,見她目光灼灼,喉嚨一滾,當即也就沒了后話。
趙乃明別開眼,宋樂儀也別開了眼。
二人只當沒看見,徐冽緩了半晌才終于開口:“殿下,我沒事。”
趙盈深吸口氣收回手:“我曾經讓杜知邑派人到清河郡探查過,他心細,十九年前孫其在故城縣為縣令,他會格外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