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盈揮手叫周李二人退下:“是上了新菜色嗎?”
余掌柜忙不迭點頭:“昨兒大師傅新研制的菜色,還沒上過桌,今兒一早特意來告訴公主您的,您看今兒方不方便賞光駕臨,好叫咱們孝敬您一桌。”
周衍不動聲色掃量四周,后來松了口氣:“今日朝上殿下也生了場悶氣,不如中午叫上宋大姑娘一道往云逸樓散散心也是好的。”
他提起朝上生氣,趙盈臉色肅起來,冷冰冰睨余掌柜:“今兒就不去了,不過這會兒心情不好,你進府同我細講講這新菜色什么樣的,我且聽一聽。”
余掌柜誒聲應是,側身讓路,叫她和周李二人先行,而后快步跟在三人身后,一起進了司隸院去。
他是為了清河郡的事來見趙盈的——
崔釗行丑事為趙盈所知那會兒,她就已經囑咐杜知邑再派人往清河郡詳查,查的是崔釗行當年那個外室。
簪纓之家,家中嬌妻美妾,還要在外頭養一個,是很不好聽的事,所以也不見得人盡皆知,何況事情過去了十幾二十年。
杜知邑的人也是前段時間才查到莊家人身上去。
再算上后來把清河崔氏丑聞鬧到御前,趙盈本來是打算把莊氏一家弄進京,轉念想來,那種骯臟齷齪事,有人會比她更心急,所以只是讓杜知邑安排人手暫且先把人保護起來,并不急著帶回京來。
余掌柜這時候到司隸院,趙盈一見他,就想起來清河郡莊家。
這會兒進了三堂正廳,周遭沒人,只有周衍和李重之陪著坐在堂上。
余掌柜坐在了最末端位置上,趙盈挑眉問他:“清河郡有消息送回來?”
他果然點頭說是:“莊家昨夜一把大火,幸而東家安排的人都機靈也上心,日夜不錯眼的看著,人沒事,只是受了些驚嚇。”
她連問一問縣衙如何說都懶得問。
這些人按耐不住,果然是要行殺人滅口之事的。
她冷笑:“你回去后準備上一桌好酒好菜,送到安遠將軍府去,把清河郡的消息告訴他。
杜知邑不在京城,之后有任何消息都去告訴徐將軍,他有什么安排和吩咐你也照辦。
如果有人問起,你就說是我讓你們準備的新菜色給徐將軍送去的。”
余掌柜雙手交疊著放在身前,說了一聲好,就沒了后話。
趙盈想了想,又交代他:“再告訴徐將軍一聲,后半天到司隸院來一趟。”
等一應都吩咐完,余掌柜從堂屋退出去,李重之才拍案:“這些人還真是喪心病狂,殺人放火,還有什么是他們不敢做的!”
那莊家一大家子也沒見得多無辜。
趙盈橫他一眼,周衍攔了他一把,叫殿下:“殿下是準備把人接進京來了嗎?”
“人家已經動起手,杜知邑的人也把人救下來,孫其他就勢必知道我早早把人保護了起來。”
周衍抿唇,欲言又止,趙盈點點桌案:“有話直說。”
“臣覺得不是孫侍郎。”
當然不是孫其。
他手得多長,被責罰跟禁足無異,還能伸到清河郡去殺人放火。
“所以我打算讓徐冽替我到城外玉安觀住上十日,替我祈福去,出了京城,就是自由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