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樂儀笑起來,趙盈拽著她手腕扯她,示意她閉嘴。
宋懷雍也無奈的瞥她,但只是匆匆一瞥,旋即視線又放回到崔晚照身上去:“我回明了母親才來的,知道你們今天回城,想來見你一面,再往后不好私下見你,不合規矩。
母親見我態度誠懇,又再三保證絕不會有半點逾越,才放我來。”
崔晚照別開臉,其實是不好意思看他的,于是話也不知道怎么說。
她和宋懷雍私下里并不是沒見過,在崔家的事上,她甚至入夜約見過他。
少女情懷每個人都會有,而在這個年紀,戳中她心中柔軟的那個人,剛巧就是宋懷雍。
她要嫁人了,那個人是宋懷雍,這種感覺是奇妙而又令人感到幸福的。
但事情才議定,這個人站在她面前,柔情蜜意說著這樣的話,她從沒遇見過這樣的情景,故而不知道怎么回應他,剩下的就只有扭捏和害羞。
趙盈掩唇咳嗽了兩聲,拉著宋樂儀越發往馬車旁邊退過去,一直等靠到了身后車轅,才揚聲叫表哥。
宋懷雍一雙眼終于肯挪動半寸,朝她看去。
她笑著:“本來是才回城,崔姐姐坐在我的馬車上,我和表姐就先把她送回侯府來了,表哥既然在這里,不如跟崔姐姐進府,也到侯爺和夫人跟前去見個禮,有什么話回過長輩再說,我送表姐家去。”
宋懷雍知道她意思,說了聲好。
崔晚照也不留人,轉過身來目送她二人登車,又見馬車駛遠,直到一路出了侯府所在長街,之后再看不見,她崔垂首叫宋懷雍:“先進府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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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冽帶了杜知邑的信在司隸院等人,估摸著時辰該從玉安觀回城的。
青天白日,他不再像從前那樣方便到府衙門口去等趙盈回來,所以派了人到府衙門口等著,周衍這會兒倒陪著他坐在三堂里。
趙盈帶了宋樂儀一起回來,徐冽提步要出門的腳步立時頓住了。
周衍站在他左手邊,狐疑問道:“徐將軍?”
徐冽揉眉,放在袖口的信有了千斤重量:“殿下心情應該不錯。”
前言不搭后語,莫名其妙丟出這么一句。
周衍愣怔須臾就明白過來,嗨呀一聲嘆口氣:“殿下經歷的事情多了,其實心志堅定,不似尋常女孩兒……”
他突然收聲是因為徐冽冷冰冰的眼神朝他丟過來。
周衍覺得如果眼神能殺人,他應該在徐冽手上死過千百次。
他說的是實話,只是徐冽不愛聽。
徐冽和殿下之間的關系,橫豎也不是他有資格插嘴的。
但他就是覺得徐冽自南境歸來,時常蝎蝎螫螫,不似從前那樣坦然,這并不一定是好事。
他從前也總是小心謹慎,自知那樣不好,才強逼著自己慢慢改了的。
徐冽現在和他初到殿下身邊時相比,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
周衍挑眉:“徐將軍不愛聽這個,但事實便是如此。杜三公子送來的信,將軍是打算扣下不提?
惠王和常恩王殿下在往福建途中相繼病倒,杜三公子說事情或許蹊蹺,所以之前才會飛鴿傳書回京。
殿下心情不好,到玉安觀去住了三天,今日帶著宋大姑娘一起回府,將軍曉得殿下散了心,我也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