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將軍若擅自扣下杜三公子這封信,我覺得不妥。”
當然不妥,用不著他說。
徐冽的眼神還是冰冷。
他對周衍本人并沒有什么不滿的情緒。
在暗處護衛殿下時,他人每天都在司隸院中,接觸最多的就是周衍。
這個人不錯,心性純善,這話他同殿下也講過。
他自己有些別的心思,周衍未必看不出,揣著明白裝糊涂,還要拿這話來勸,真讓人不爽。
周衍就是太正了,正到甚至很難讓人覺得他是在端著。
徐冽深吸口氣,終于提步出門,等長腿邁出去三五步,下了臺階,聽見身后周衍跟上來的動靜,稍頓身形后:“我沒你想的那么糊涂。”
于是趙盈見到他二人那會兒,徐冽還是完全黑著臉的。
她和宋樂儀對視一眼,拍了拍宋樂儀手背。
宋樂儀近來不大待見徐冽是事實——這事兒說起來怪得很,早前她心里不這樣想。
就是從知道徐冽對她的心意,甚至有過那么兩三次逾越,同她賭氣,那之后宋樂儀就不大待見徐冽了。
若是在司隸院遇見,哪怕是有正事兒,也總忍不住擠兌兩句。
徐冽是不會跟她拌嘴的,叫她呲嗒了只能受著。
趙盈見識過兩次后,就盡可能避免二人的接觸。
徐冽應該是有要緊事,而且他這種臉色,要么是事情不好,要么是方才跟周衍起了些爭執。
于是她轉頭叫表姐:“你先回后宅院吧,叫揮春吩咐人去買云片糕,后半晌我陪你下棋。”
宋樂儀一撇嘴,橫了徐冽一眼,說了聲好,倒沒駁趙盈,領了丫頭轉頭就走。
趙盈是等她走遠之后,才問周衍的:“你們兩個剛才發生口角?”
周衍連連搖頭:“臣怎么會同徐將軍逞口舌之爭,并沒有這回事。”
可徐冽的神色分明不是這樣。
趙盈也懶得再問,只問他:“你怎么這時辰到司隸院來?”
“知道殿下今日回城,一早來等的。”徐冽退了小半步,和趙盈保持著一定距離,一面說,一面從袖口取了杜知邑的那封信出來。
信封都沒拆,他雙手奉上。
趙盈接過來,看著火漆封嚴的地方,瞇了瞇眼:“什么時候拿到的?”
“昨夜里,錢掌柜入夜后送到我府上的。”徐冽側身先把路給讓開,“殿下不在城中,我只好一大清早到司隸院來等。”
來就來吧,橫豎普天之下都沒人不知徐冽是她的人了,就算身領官銜,往來司隸院也不算惹人注目。
趙盈提步往三堂正間步去,等進了門,往主位太師椅落座,才動手拆起信。
信上內容并不算多,但她越看臉色就越難看。
周衍和徐冽面面相覷,后來見她反手把信紙扣在一旁桌案上,還是周衍先開口問道:“殿下,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