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澈只是水土不服,身子太嬌貴,才病了許久,沒什么大礙,也沒什么不妥的。”
徐冽敏銳的捕捉到異樣,跟著就問:“那常恩王呢?”
“常恩王兄是被人投了毒。”趙盈嘖聲,秀眉蹙攏,本欲抬手去撫,手上動作一半,僵在半空中,旋即又垂落下去,“欽差衛隊,隨行人等太多了,杜知邑還在查。”
欽差出巡,禮部和吏部都會打點安排,在隨行護衛的人選上,兵部和禁軍也會出力挑人。
再加上這次是去查福建貪污案,涉及的是河道上面的事,工部也要出人。
這簡直就是一鍋大雜燴,各方勢力匯聚一起,被人投了毒,要查起來就算是杜知邑,也要費些工夫。
嫌疑最大的當然是姜承德,可偏偏趙盈覺得他不會蠢到這地步。
“不過投毒之人下手不重,杜知邑說更像是為了絆住他們的腳程,或者只是為了把事情鬧得更大,并不是要常恩王兄性命。”趙盈又瞥了一眼那張信紙,幾不可聞嘆了聲,“腳程是肯定要耽擱了,雖然不嚴重,隨行的御醫卻也說靜養為佳。
常恩王兄是要跟柔然和親的人選,這事兒已經不是什么秘密,沒人敢怠慢了他,唯恐他出什么差錯。
御醫院擔不起這個責任,這次欽差出巡又以他為尊的,他們現在還停在隨明縣。
按照這封信送回京的日子來算,他們大概還要在隨明滯留五六日,等常恩王兄身子將養好,從隨明到福州,他們又不會晝夜兼程的趕路,這還要走上十天半個月。”
她說起這個有些頭疼起來,周衍那頭啊地低呼了一聲:“銷毀證據嗎?”
徐冽搖頭說不像:“只能是為了把事情鬧得更大。不敢對惠王下手,怕觸怒殿下,所以選了常恩王,這個可輕可重之人。
但要說福建一眾官員為了銷毀證據,那怕是談不上。
事情已經鬧大了,朝野上下無不知曉,還銷毀什么證據?
我的將軍府都收到了告密信,有什么想瞞的也瞞不住了。
就算現在把所有痕跡都清理的干干凈凈,這些人心虛,心里有了鬼,看誰都像鬼。
京城的告密信是何人所為?咱們雖然都知道本沒有這個人,他們卻根本就不知道。
現在給常恩王投毒,絆住欽差的腳,打算去銷毀證據,這不叫銷毀,這叫拱手送上罪證。”
“這……”
周衍醒過味兒來,轉而去看趙盈。
徐冽的話是說到了趙盈心縫兒上的。
照這個情況來看,趙乃明身上這個毒,倒更像是她投下去的。
她嗤笑:“這人想法倒是和我不謀而合,只是投毒這種手段太下作,常恩王兄無辜受累。
這件事本來就很大,還要用這種手段繼續鬧大。”
她話音一頓,嘖聲咂舌:“等事情結束,這種人,也留不得。”
周衍吃了一驚,徐冽也抿唇不語。
趙盈把他二人神色盡收眼底:“怎么?你們覺得大家有共同的目的和利益,就可以做盟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