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是!
她對昭寧帝從來就沒有過心存任何幻想,那也不是她所求。
“公主行事,專擅獨斷,真的絲毫不顧及身邊人嗎?”孫貴人寒著一張臉,語氣不善的問道,“我好歹算是公主盟友,可你出手之前,竟也全然不考慮我會不會受傷嗎?
皇上歷來心狠手辣,今日盛怒之下,倘或殺了我,公主難道有法子叫我起死回生嗎?”
她幾乎咬著后槽牙問出后面的話,趙盈卻仍舊是那副寡淡事不關己的模樣。
不過有件事孫氏倒是說對了。
孫氏死活,本就不在她考慮范圍之內。
何況她也從沒答應過孫氏什么保她余生富貴榮華此類的話。
如果沒有趙濯,養著孫氏一個閑人,她也并不覺得累贅。
但她既對趙濯另有安排,孫氏今后也不能留在宮中。
倘或她上位,孫氏第一個要被送走。
天下之大,哪里都可以是她的去處與歸宿,唯獨上京不行。
“孫娘娘不會死——”趙盈緩緩站起身來,“孫娘娘自己有手腕,連養大的女兒也很有手段。況且這宮里多得是能為孫娘娘求情之人,我孤行事前,雖未曾將孫娘娘生死考慮在內,可真要是出了事,你的后路,孤是早有安排的。”
孫貴人聞言怔然:“你說什么?”
趙盈再翻眼皮去看她,卻已無心理會:“過去一年時間里,孤認為孫娘娘是聰明人,放眼后宮,聰明女人并不少,但你是最聰明的那一個。
端好你的聰明,不該你問的別過問。
至于其他事情——你只要別壞了孤的大事,孤與你之間,仍能做到相安無事。”
“趙——盈——”
這是明擺著要過河拆橋了!
孫貴人磨著牙,牙齒咬的咯咯作響:“你就不怕——”
話音戛然而止。
趙盈倏爾笑了:“就不怕你到御前去告發?
孤從前所做種種,哪一件你是脫得了干系的?
甚至孤不知曉的,你為了表明立場,都搶著替孤安排考慮到了。
孫娘娘,你,還有你們孫家,到今日所得的一切尊榮,全是因孤的母妃還有孤。
孤能給你,也能收回來。
你該不會真的以為,這是天子恩賜吧?”
趙盈往殿中踱了三兩步,負手而立。
她身量不如孫貴人,可站的遠了,也不必抬頭仰望她:“你要是真覺得不甘心,大可到清寧殿去告御狀。
昭仁宮禁足未解,但李寂會每天到昭仁宮來兩趟,你有什么話想回,有什么東西想要,他都會替你辦妥。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孤也不與你多費唇舌,好自為之吧。”
“等等!”
趙盈轉身要走時,反倒是孫貴人追來三兩步:“我是一時生氣,公主別跟我一般見識。”
她在趙盈身后,還是咬了下牙,才把心一橫,再跨步上前:“我入宮這十幾年,皇上從沒跟我動過手,今日動了手,我既怕又惱,乍然見了公主,言語間失了分寸,萬望公主勿怪。”